“伯母还好吗？”

“除了我给她买的营养品一都没吃，我给她买的首饰都放在屉里积灰之外，都好的。”

“她太珍惜了，不舍得用吧。”

“她说海参难看又难吃，百年陈跟树一样，”付关山叹了气，“上个月突然想学葫芦丝了，去老年大学报了个班，了首‘友谊地久天’，没有一个音在调上，然后就不学了。”

看来音准和半途而废也是遗传的。

谈间，孟初一直抬起，微微侧过来看着他，笑容里带着怅惘。

付关山沉默有顷，最终还是开了。“我没有见过你母亲……或者说养母，”他说，“你们相的那么糟吗？”

孟初愣了愣神。

他指了指睛：“想不懂都难。”

孟初低想了一会儿，说：“倒也没有，只是比较客气。我时常想，也许再过几年，多相几年，她会更喜我一，但她很早就过世了。”

“抱歉。”

“没事，”孟初说，“世界上也不是每个孩都有母亲，现在我已经不想这些了。”

当然，这是骗人的。

他一直在想，并且，他一度以为自己有机会实现。

汤

汤：原指传统料理，后指励志文学。≈lt;例句：对于汤，总会经历这样的阶段：被动得泪盈眶；闻见味儿就疯狂摇；唉人生已经够苦了相信也未尝不可。≈gt;

那是孟初初三、孟寄宁初一时的事。

升初中后，孟寄宁参加了学校广播站。在一些父母里，播音、组织节目，都是“不务正业”，像孟初这样，整天埋学习的，才是模范孩。

然而孟青不这么想。他支持孟寄宁的所有好，还专门把广播节目录来，跑客的时候，在车里放。

孟初觉得，这个家里，如果没有他，该是多么温馨、多么令人羡慕。所有人都着彼此。

而他此生，大概是不去了。

就在他对家温近乎绝望的时候，上天给了他一丝曙光。

天的一个周末，孟青把两个孩叫到客厅，郑重地说，想让他们见一个人。

一位女士。

她叫唐宛，是亲戚介绍认识的，比他大两岁，离过一次婚，孩在外地上大学，平常不回来。

他们已经了小半年，彼此都觉得不错，她想见见他的孩，今天他们就是要去和这位唐女士吃饭。

孟初难得看父亲穿上新衣服，笔的大衣没有一丝褶皱。这几年，他一个人的工资供两个孩，几乎没有给自己买过东西。孟青年轻时眉秀、鼻梁，是典型的中式男。经过岁月和生活的摧残，脸型和材走样了一些，但好好打扮一番，还称得上俊朗。

而孟初，也获得了一件很有质的外。

这几年正是个的时候，隔三岔五，衣服就不合了。家里困难，经常只能穿亲戚淘汰来的。

这回的外摸起来质就不一样，穿在上，他好像都洋气了一些。

而孟寄宁，从父亲说“唐宛”这个名字开始，就一直沉着脸，拿到新衣服也不穿，往沙发上一甩，丢一句“我不去”，就回到卧室，砰地关上门。

客厅里的光线变暗了，孟青望着房门，脸上皱纹斑驳，仿佛一刹那老了十岁。

他低，走到沙发旁，把儿丢掉的衣服捡起来，小心叠好。

孟初看着父亲，忽然觉对方大的躯矮了来，那刻的无力和落寞，让他的心了来。他走到孟青边，说：“爸，不你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孟青直起，惊讶地看着他，蓦然意识到已经这样了。良久，他了，拍拍孟初的肩：“谢谢你啊，儿。”

在那一刻，生平第一次，孟初觉得，自己和父亲形成了同盟。

之后，经过孟青苦劝，孟寄宁最终还是黑着脸，从房间里来了。他穿上新衣服，闷坐车里，一路上没说一句话。

到了吃饭的地方，孟初见到了唐宛。她说话慢条斯理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看起来有学问又温和。

她夸两个孩得好看，孟寄宁盯着桌面，没吭一声。孟青让他打招呼，他也不张嘴。

“对不起啊，”孟青抱歉地说，“这孩平常不这样。”

确实，孟初从没看见孟寄宁这样沉默。往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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