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怀远走到这桌，问他们还要不要加瓶茅台。众人推辞后，他搭着一个老同学的椅，问：“惜晨什么时候过来？”

边城的脸严峻起来：“怎么会这样？抢救过来了吗？”

闻笛的声音传过来：“周我有个同学聚会，我前男友也在。”

他们一毕业就碰上了基建的峰期，在黄金二十年里，成功完成了原始资本积累和阶级跃迁。坐在这件包厢里，畅谈着的过去，就像是经济速发展期的缩影。

闻笛皱着眉，看着电脑上闪烁的光标。已经十分钟了，页面上仍然只有一行字：

“装作我的男朋友？”

仁是莎士比亚喜剧《皆大喜》的主题之一。

闻笛叹了气，把手机放在桌上，仰望着天板，然后伸手，在自己的脑袋上弹了一。

“你们年轻人好好聊。”边怀远拍拍边城的肩。边城抬起，桌对面，父亲的老同学，惜晨的父亲，正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现在况怎么样？”边城说，“通知家了吗？”

“什么财主，我就是土改委一级打工人，”中年人指着另一桌的主座，“老边可是一校之，桃李满天，学生都是人脉，这叫隐形资产，这才值钱呢。”

他向后靠在椅背上，家里的环境过于舒服，总让人时不时神思游离。

“好的，”边城说，“我上就过来，现在在哪？”

屏幕上是个北京的未知号码，闻笛琢磨着，是不是何文轩又换了新号。然后讪然一笑。怎么可能呢，上次他都演过那么一了，人家好歹也是公哥，边不缺人追，难还能为三吗？

他啃咬着指甲，费劲地在这句话后面打了几十个字：孟曾说，“恻隐之心，仁之端也”，奥兰多在危急时刻践行仁……想了想，又改成：《皆大喜》中的仁之心是人自发产生……然后又删掉，换成：在基督教中，“仁”可以视为无条件的自发之……

他叹一气，抱住。再改去，他快不认识“仁”这几个字了。

桌对面的人笑起来：“国挖个游泳池不贵啊，那边地价便宜。你在圳那么多房，你才是财主。”

“知了，半小时之后到。”边城挂断电话，站起，对周围一脸好奇的辈们说，“学校那边事了，我得赶回去看看。”

他就知，父亲这么执着于让自己参加同学聚会，怀柔政策低声气，不仅仅是想炫耀儿。

一刻钟。秒针缓缓划过。滴答声如同炸弹的倒计时。

“她刚刚给我发消息，说堵在路上了，”那人说，“可能还得一刻钟。”

“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

“那等她来了再加菜。”

闻笛：【事有麻烦……我请你吃饭，边吃边聊？】

对面犹豫了一会儿，正当边城想发消息促时，铃声响了起来。边城说了声“抱歉，接个电话”，拿起了手机：“什么事？”

果然。边城放了筷。这是场变相相亲。

“东北门外面的咖啡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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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起电话，对面的背景音嘈杂，音乐鼓伴着玻璃碰撞声，听起来像是酒吧。

“我们当年可容易多了，”另一个中年人叹，“你看老方，人家去国打拼几年，现在家里连游泳池都有了。”

然后何文轩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肯定在骗我。”

“别想多了，人家只是来吃顿饭，”边怀远笑着对边城说，“她是学理的，你们肯定有很多共同话题。”

手机铃声在此时极诱惑力地响了起来。闻笛眯起睛，挣扎了一会儿，还是抓了过来。

话说的巧妙，实际还是没变。

手机忽然震了一。边城拿起来，看到闻笛发了条消息：【有空吗？想跟你聊聊，有件事要请你帮忙。】

思虑太多，就会失去人的乐趣

边城顿了顿，回复：【打电话过来。】

边城听着上一辈土木老哥的凡尔赛，专心让自己游离于话题圈之外，他旁边还有一个空位，像是卡在咙里的一刺，让他耿耿于怀。

这还是场带家的相亲。

边城：【不什么事，现在打电话，我上就答应。】

边城看向宋宇驰，对方猛烈摇。“我理基础很差的，”宋宇驰大声说，“我大才考了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