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捻过石表面，瓦砾的质地让他心底一惊。

原本尖锐的瓦砾，被侵蚀到如今的钝圆，究竟过了多久？

他继续向挖去，很多砖块已经变成碎屑，只剩一些一些琉璃瓦还保持着块状。但这些已经足够证明，这里在很多年前是一片废墟。

至于多少年，他已经不敢去估算。

风澈不知自己后来找了多久，起初他只是想找到姜临而已，后来走得远了，他恐慌的是没有看见一个活人。风澈从北到南，再由西向东，最后终于确认，人族消失，就连凶兽也绝迹了，他只看见了遍布整片大陆的植株。

就像是谁将凶兽屠戮一空，戾气也扫清，留给了他一个彻底净的世界。

但也只剩他了。

他崩溃地坐在地上，又绕回了自己苏醒的地方，发现距离自己不远放着一块石。它不合时宜地现在那里，像是一个打的符号，风澈把它掀起来的时候，看清了它断面平，像是谁用剑切开，再划了一行刻痕。

那行刻痕至今还有些许灵韵，风澈及到它时，一把银亮如的剑就这样现在了他手上。

是“无渡”。

“无渡”发一声悲鸣，姜临的声音从它上传来：“风澈，如果你还听得见的话，我想说……”他边是凶兽的咆哮和灵力爆破轰隆声，加之封存太久，灵力失，后半的话语极其模糊，风澈只隐隐约约听见了几个字。

“无渡”彻底死寂来，风澈呆了许久，鼓捣了半天也没再听见姜临说的半个字，终于从地上爬起来。

事到如今，他还是有烈的不真实，仿佛自己只是陷了一场虚无缥缈的梦里，姜临还在梦外等着他。他已经完全忘了这不过是未来自己的记忆，而不是他亲经历的一切。

心的痛太真实，风澈还没反应过来，未来的自己已经抬起指尖，开始回溯时间了。

他要看看，过去发生了什么，或许未来的他觉得这场荒唐至极的梦该醒了，然而风澈知，自己只是无法接受世界只剩自己的事实。

太孤单了，只能去寻求真相。

他开始恐惧着回溯后的过去——那些他已经擅自猜测无数次，但是还不敢面对的事实。

风澈又重新站在姬家废墟上时，姜临正在用咒法撑起护罩。

地上躺着的是已经显然昏睡的风澈，姜临撑起的护罩厚如城墙，风澈忽然想起自己醒来时看见面前薄得像是一张纸的护罩……原来是时间剥夺了它的厚度。

姜临理完这一切，轻轻吻了吻风澈的额，转离开了。

他将“无渡”动到极致，万也化作了他的剑，地面凶兽烦躁不安地吼叫着，几次剑招去，呈碾压之势将凶兽斩得血横飞。

他像是不知疲倦，固执地挡在只剩风澈的城池前。

他杀到风澈已经不忍心看他受了多少伤，杀到天昏地暗，杀到以命搏命，杀到天地也静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