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上，“郑玉娥”一个腰，耍起朴刀，随即起翻转，一通快的武戏后，随锣鼓声场。接着，“荣”穿蓝袍，黑红绒球扎巾，手持白穗鞭亮相。

“和你待久了，耳濡目染。”

杜召睨过去一：“你这是骂我呢。”

他也有些站不住，又困又累，脑懵懵的，听着熟悉的唱词，不经发了会楞。一声激的响锣，才敲醒神魂。他晃晃醒脑，再往台上看，扮郑玉娥的武旦换了行来，一青白，腰裹，现窈窕的姿，一动一打间，云肩的穗儿灵动地甩着。

“好好好，”张蒲清退后一步，“你别冲动。”

杜召平静地坐着，瞧向杀手，看戏似的，还喝了茶。他慢悠悠放杯，掏枪，放在手里边把玩边笑：“你这倒是比刚才那戏来劲，这么演，早成角了。”

张蒲清无奈

这段，漂亮。

白解目光一直落在“郑玉娥”上，倒非她生得倾国倾城，而是那动作舒展，手迅疾，一英雄侠气。

他换了个姿势，胳膊架在桌上，微侧扶额。

“你还知缺德。”

本该闹闹的戏院，就只有唱声和锣鼓铙钹，难免缺意思。

白解直接跨过木栏，从二楼至桌上，枪上前，周围的护卫齐齐掏枪对着台上的狂徒。

白解在上看着他没神的模样，叫人过来，小声对其耳边嘱咐几句话，就让退了。

杜召漫不经心：“看得上，带去，天天听。”

后侍奉着的人见他轻啜了，又给添上新茶。

此剧的武打很彩，尤其是“郑玉娥”单挑三大猛将，被这脸生的小武旦演得是张刺激。

“别过来！否则我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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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使双枪对抗，忽然“荣”变换步法，一直背对着舞台。

没中。

随着一声啸，演荣的武生转朝杜召开枪。

杜召昨个连夜从封城赶到沪江，两天一夜没合，多少有些疲倦。

白解看到“郑玉娥”神忽变，再看与她对戏的武生明显是掏枪动作，立刻冲面喊：“小心！”

那人反应也快，挟持住一旁的“郑玉娥”：“都别动！”

杜召一见这武生的派，又没了兴致，拿起茶杯轻晃了晃。

连一直没心思看戏的杜召，都神了几分：“她哪冒来的？底不错。”

不过这十里红场，伶人无数，你方唱罢我登场，想红火，难啊。

躲得及时，弹只伤肩膀。

这样的功底，没成角儿，可惜了。

“那不是砸人家班嘛，缺德。”

“听说上个月从北平来的，小戏班，”张蒲清满意地叹一声，“没想到还真藏龙卧虎，走前一饱福，值了。”

几场厮打，不见那她半分气。

“砰”的一声。

张蒲清浅清一嗓：“看戏看戏。”

演郑玉娥的武旦叫邬筠，反倒淡定，被枪抵着脑袋，跟这杀手慢慢后退。

张蒲清上前：“你放开她！开了枪，你也跑不掉，识相的话，还能饶你一条命。”

候戏的伶人们吓作一团，帘后有人惊呼：“筠（ju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