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有人抓我来了，回再聊。”李香蹲，猫着腰躲，从窗翻了去。

“少爷！”华叔见着人，跟上去，老胳膊老，趴在窗台半晌爬不上去，惹得后的卖酒女笑声连连。

华叔回怒斥：“你再笑！”

女郎掩了嘴，把戏谑闷咙，见那老绕到门追去，倚到窗边冲大街喊：“臭小快逃，小心被逮住打哦。”

阔别多年，李香早已不识路，大街小巷地跑，见一家戏院，想去躲躲。

刚到门，他被两个黑衣男拦住，其中一人大声呵斥：“什么的？”

还未待他回答，另一人举起枪：“别讨饭去，赶！”

“……”有这么寒酸吗？

“二少爷——别跑了！”是华叔的声音。

李香怕此景吓着他，来不及解释，立回拉人走开：“好好好，走吧。”

华叔满大汗：“你这是要我命！不能这么闹的！”

“我可不要，您好好活着，”李香揽住华叔的肩，且先回去罢，也好叫他对家里有个代，“回家回家。”

见那披散发的疯离去，戏院门的守卫才放警惕，收回枪，背着手走回檐。

一位着黑西装的男人来：“什么事？”

“白爷，”守卫颔首，“要饭的，撵走了。”

“嗯，警惕，前后都转转。”

“是。”

白解转回去。

又听那青衣婉转，唱了一场醉生梦死。

今日包场，座上只有两人。

白解到边上立着，看向主。

杜召（zhao）懒散地靠在椅背上，指尖有一没一，无规律地轻着杯，看上去有无聊。

一曲终了，繁华谢幕。

白解环视一周，目光又落回杜召上，见他的心思似乎并不在戏上，端起茶盏抿了杯茶，又与张蒲清说话去了。

白解又走到二楼，背手笔直站立着，这个位置能看清整个戏院，有任何异动都尽数落中。

忽然，一声开场锣清脆急促，小鼓急打，奏齐响，四手持刀登场，摆好阵势后，便见武旦着红彩绣战服、后背四面靠旗，手扶的雉翎亮相，腔正声：“芙蓉粉面，娥俊颜。威风显，儿郎胆寒，顿足风云变。”

唱的是一《红桃山》。

杜召不常听戏，非要在没兴趣的事里找乐，那就是武戏了。闲暇时会同朋友去听上几场，家里有台唱片机，偶尔也会响两声，闹闹。

白解跟随杜召多年，能听懂几分，看得懂些步法。他瞧着台上那“郑玉娥”，嗓敞亮，动作净利落，转漂亮灵动，有少见的劲。

难得。

玉生班刚到沪江搭台不久，张蒲清就听说家伙不错，他是杜召老家的朋友，两人幼时便日日打在一起。只是张蒲清十七岁时举家迁至沪江，在这待了整整六年，如今，又要去香港发展。临行前，特意拉着杜召来听一场。

只见台上“郑玉娥”耍起枪，左右手来回换、抛枪、转，一动作行云。

张蒲清看着那一招一式，大声喝彩：“好！”

白解也要叫好，可见杜召不动神，又放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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