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妹妹了。”连乔柔声说,因声带久未用的缘故，加之咙渴,嗓音有些微沙哑,听起来反倒别有韵味。

尹婕妤不敢居功,急忙摆手,“咱们可说不上辛苦，要说辛苦，那还得是陛！”她望着连乔微微的笑，“娘娘你病了多少时候，陛就没日没夜的守了多少时候，除了料理朝政琐事，几乎就没往别去，嫔妾的时候也不浅了，还从未见陛对第二人这样关切过。”

连乔想到梦里楚源憔悴的面孔，想来也许是真的，自己反而无话可说。

胡善坐在一边，细声细气的：“娘娘这回痊愈也多亏陛，杨大人请来的那程郎中，还说要取陛的心血，陛却也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心血？”连乔有些微愣。

尹婕妤向来以万事通自居，立刻抚掌接：“可不是！那郎中满嘴的古怪胡话，说要用龙血药引，唯有陛才算真龙天。娘娘您也知，天贵岂能任意毁伤？咱们都为那郎中一把汗，谁知陛二话不说就同意了，也幸而这药果有奇效，不然还不知如何收场呢！”

连乔意识看向床畔映蓉，却见映蓉亦笑，便知她们所说的都不是假话。连乔的心不禁有几分复杂：要说皇帝为她受累、照顾她几日是应该的，重的文人死了小妾都得哀哭几日，几首悼亡诗呢！何况她还为皇帝生一双儿女。但说到主动为她献心血，倒实实乎连乔意外，要知古人信奉的是“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皇帝却为了她毫不犹豫的剜取血，足可见她在皇帝心中的位置比父母还重要些。

连乔纵使铁石心，此时也不能没有几分动。

她掩饰着咳了咳，映蓉忙问：“是否渴了？”便一叠声的让人倒来。

尹婕妤见她虽然醒转，却病容残损，举止乏力，不由得愤愤：“嫔妾倒真没看皇贵妃原来是这样的为人，因为几句虚无缥缈的言，就对娘娘您暗毒手，幸而娘娘您福大命大才活转来，若真害得您与陛天人永隔，我看陛不扒她的、拆她的才怪呢！”

言语里一副义愤填膺的神气，似乎很为连乔打抱不平——其实她何曾将穆氏当成老好人看待，无非是因其权势才追随侧，如今却这样痛心疾首，好似从前的自己光有多么坏，其实无非是向连乔表忠心罢了。

连乔看穿她的心迹，亦只浅浅一笑，并不拆穿。她向来御有，不多余的蠢事，只要底人安于本分，不过分生，连乔也就很有容人之量。

不一时，紫玉端了一碗腾腾的白粥来，肚空久了的人只宜吃些，幸好连乔也不觉得很饿。

众人见她慢条斯理的吃着，料想自己在这里碍事，便各自起告退。反正时日久，以后尽有来的机会。

连乔吃毕粥，用绢帕揩了揩角，恍若无意的问：“皇贵妃如今在何？”

“因陛还未吩咐怎样置，暂且关押在宝华殿后的佛堂。”紫玉说。

和梦里所见倒是一一对应上了，连乔不声的起，“扶我过去走走。”

“娘娘您还想要见她？”紫玉诧，“皇贵妃狠这样的毒手，指不定将您恨成怎样，您又何必再生是非呢？索让那毒妇自生自灭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