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怀里的人却压听不到樾为之在说什么。

几乎是他话音落的那一刻, 燕纾周灵力瞬间暴涨，猝然挣扎着起，朝着离他最近的姜衍打去。

姜衍翻瞬间跃起，同一刻樾为之焦急的声音从后袭来。

“不要和他抗, 他承受不住, 要尽快把他制打……”

但燕纾的此时已经承受不住这般肆意的消耗。

不过片刻鼻便溢鲜血, 姜衍几人不敢伤他, 但不使全力却压又打不过, 只能勉将他围住。

燕纾眸空, 不知回忆起了什么，琉璃的眸缩成针尖状, 仿佛意识被锁在漆黑的潭。

若燕纾无法被唤醒，便会最终意识消散, 消弭而亡；但若他们行将人制服，燕纾便会先一步消耗过度，经脉寸断。

这是一个无法打破的僵局。

设计这局的人……用心何等险恶。

姜衍额间溢细密的冷汗，但一刻，一袭玄影忽然直直冲了过去。

四溢的灵力将谢镜泊周肤割破，丝丝血腥味逐渐涌, 但在最后那刻，他终于冲到近前，将意识混沌的人死死锢在怀里。

“师兄……”

但面前的人却恍若未闻，一把夺过微尘里, 一瞬指在谢镜泊心。

旁边姜衍急促的呼喊一瞬传来，谢镜泊却不闪不避，完全放弃了所有抵抗，手中灵力只不要命般落燕纾的神识。

在剑尖即将没心那刻, 燕纾的动作忽然停了。

他不知为何恢复了几分清明，歪了歪，接着，一个带着些许茫然的声音慢慢响起：“九渊……？”

他目光落到自己手中的动作上，脸一瞬苍白如纸：“我……”

“师兄，没事，你醒了便没事……”

谢镜泊匆忙开安抚，但燕纾却刹那间明白了什么。

他意识转望向不远神张的樾为之，瞬息知他猜对了。

——他本……没有醒来。

此时的清明不过是类似“回光返照”，他很快便会要再次失去意识。

燕纾一时间简直想要苦笑。

他真是不明白……这些人一个两个，怎么都这么想帮他回忆起两年前的事。

甚至想帮他公之于众。

之前那个的被迫梦很明显也是蒙巽所为。

燕纾隐隐能猜到蒙巽用的应当也是类似摄神的某个影响心神的方法，但这次却不是想要让他再次睡。

而是想要以此来控制他的。

脑海中仿佛有一把尖刀在来回穿梭，燕纾死死地着自己的太，却依旧觉过去那些压去的痛苦回忆冲破屏障，叫嚣着翻涌起来。

方才蒙巽说的那些话再次清晰地在耳边浮现。

【你们不是想知两年前燕纾发生了什么吗？】

【若是他重新经历一遍两年前的事……他会不会痛到将你们，全杀了？】

“离我……远一。”

谢镜泊焦急的呼喊似乎从耳畔隐隐传来，燕纾勉恢复了一神志，第一反应却是撑起，踉跄着往后退去。

他模糊的视线里能看到，周遭仿佛已是一片狼藉，树木坍塌，溪倒，燕纾混沌的意识慢半拍意识到……这都是自己方才的。

“放开……不要……不要碰我……”

——放开我，不要碰我，我不想……伤害你们。

他以为自己将这些话完整地说，实际上最终溢的不过是支离破碎的字。

燕纾不知自己的眸光正一空去，仿佛琉璃碎瓷落无尽的潭。

意识即将消散的最后那刻，他蓦然咬住自己的尖，借着最后一丝清明忽然抬掌，指尖聚灵，毫不留地打向自己眉心。

——他不能伤害……他们。

——即便是让他再陷……两年前的回忆间。

“燕纾——”

他听到谢镜泊惊恐的呼喊，但意识一空的觉终于开始一减弱。

燕纾想要笑一，但一秒，笑容却蓦然凝在了角。

他骤然堕了一片昏黑。

·

两年前，族侵三日前。

燕纾从桌案前倏然直起，息着住，意识看了一窗外。

天已经大亮，晨曦的光透过雕窗几懒洋洋倾倒在桌案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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