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纾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一瞬间，他以为谢镜泊知了一切，知了他所有的谋划，知了他隐瞒神志恢复的事, 知了……他窝藏的一切心思。

他勉扬起一抹笑意，轻声开：“九渊这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他原以为面前的人会将所有这一切直接摊开，脚微沉，已一瞬寻好了几个逃跑的位。

一秒，却看谢镜泊中闪过一丝难掩的失落，接着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你反正……从来都是不信我的，是吗，师兄？”

燕纾微微一愣。

手腕上的力度再次一，他听着谢镜泊咬牙，一字一顿低声开：“反正你……从来都是不想活了的，那我为何还要去。”

燕纾一颤，脸上的血霎时褪去。

——不……他了吗？

曾经心中好不容易压去的梦魇和恐惧一瞬仿佛要倾泻而，燕纾倏然咬住，才勉抑住咙间蓦然弥漫的血腥味。

他被谢镜泊冰冷以及沉默的神一时间刺的转向，没注意到那暗沉目光隐藏的失落与难过。

他无声地张了张，却是一开，便被自己嗓音间的沙哑吓了一：“我不是……”

攥着他的那只手忽然使力，燕纾一时不察，踉跄了一，反而被往前带了一步，手掌意识抵到谢镜泊膛上。

掌心一瞬传来的急促、沉重的呼声的他心中有些发慌。

燕纾指尖不自觉地蜷缩了一。

他原以为谢镜泊会将一切都揭开，质问他目的为何，质问他是否一直在欺瞒他。

但意识阖上，一秒，却听谢镜泊沙哑又带着无尽疲倦的声音再次响起。

“把药……给我。”

他声音间似乎带上了一丝莫名的颤抖与祈求，又低低地重复了一遍：“……给我。”

燕纾一时间没想到谢镜泊还会找他要药，过了几秒，才慢半拍地抬起。

——他不是都不想救自己了吗？

燕纾咙间逸几分血腥气，在一片混间，昏昏沉沉地想。

——为何还要找我要手中他认定了的“毒药”。

但在他反应过来前，手指却已然轻轻一松，那药便直直地落到了谢镜泊掌心。

“九渊说的对，是我错了。”

燕纾仰起，眸熟练地弯起一抹笑意：“我并非不想活。”

——没关系，将死之人，活一天便是一天，罔论什么想不想的。

“只是一时间昏了，没想明白。”

——无所谓，反正他这本就撑不了多久，能让谢镜泊少难过一……也是好的。

燕纾桃间的笑意几乎要溢来，缩在袖里的手却死死掐掌心，努力压制着声音的颤抖。

他仰起，语气轻巧地说着三句话中唯一的那句真话：“九渊以后可不能……不我啊。”

房间一片寂静。

谢镜泊手意识将手中的药攥，蹙眉望着面前笑意盈盈的人。

燕纾眉间满是笑意，睫弯弯，完全看不半分之前惶恐、无措的模样。

——只脸依旧苍白异常，甚至连上也覆上了一层灰白，仿佛在勉……掩盖着什么。

谢镜泊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他张还想说什么，却看面前的人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扶着床栏慢慢坐了回去。

“我困了，九渊还有什么事想要问我吗？”

他语气带笑，心中却疲累至极，脑中漫无目的地想着若谢镜泊真将一切问，他便也……不再假装。

但一秒，他却听谢镜泊低低开：“……没有。”

床上的人微微一怔。

“噗”的一声烛火被蓦然灭，房间顿时陷一片黑暗。

菱窗外漏的月光漫过燕纾垂在床的脚踝，竟似寒潭般泛起粼粼波纹。

他似到寒冷般，打了个颤，脚尖意识往后缩了缩，一秒，忽然觉周一沉。

谢镜泊一抬手，将搭在椅上的狐大氅罩到他上，人却仍旧站在门，分毫未动。

燕纾抬起，听着谢镜泊带着些许压抑的声音传来：“你心智未复，今日又发了烧，不宜太过劳累，还是早些……歇息吧。”

燕纾脑海中一片混，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只意识了上的大氅。

等他再回过神，只听到房门传来“啪嗒”一声轻响，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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