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扶苏影彻底不见前，冯去疾也笑着：“近日一直有消息传，公已迷途知返，不仅焚了那些迂腐之极的儒书，还看起了商君书、韩非，公能有如此转变，实是大秦之幸也。”

胡毋敬等人也笑着。

李斯摇了摇，：“老夫不这样认为。”

“公过去耽于儒学，而今虽及时醒悟，但回转太快，未必是好事。”

“有时过于想证明自己变了，反倒会错连连，就算了一些改变之举，想法思维短时也很难变更。”

“公想真正改变，还需要一段时间沉淀。”

“自托于无为，此非士之也！”

听到李斯的话，其余重臣对视一，暗暗摇了摇。

李斯未免有些过于严苛了。

一时间。

大堂安静了来。

几位大臣人人默然，而后如往常般，理起了政事。

另一边。

扶苏没有回雍，而是去了御史府。

他有一事想请问张苍。

儒法，法儒！

“御史张苍，见过公。”一个大白衣袂飘飘的中年男，恭敬的朝扶苏行礼。

见张苍这费力模样，扶苏忍不住笑了笑，不知为何，每次见张苍，总觉有些快，尤其是拿张苍跟四周瘦小吏相比时，这觉尤为烈。

扶苏笑：“张御史无须多礼。”

张苍，撑了一腰，缓缓站直。

他已是有些微。

扶苏并未过多寒暄，开门见山：“我刚从丞相府来，特意寻你是心中有惑。”

“公但问无妨。”张苍面沉稳。

扶苏微微额首，：“我昨日去了诏狱，此事你应知晓。”

张苍。

他为御史府御史，虽是主官吏上计的，但有些消息还是能耳闻，而且诏狱本就是御史府的刑狱。

扶苏：“昨日嵇恒离去时，特意留了个问题。”

“他提到，大秦跟关东最棘手的冲突，是魏国的私学……齐国的商贾大富这些，并问，若大秦继续这般压，天何地将反？又会是哪些人先反？我心中有个答案，但却是有些不确定。”

“因而想请张御史……”

只是扶苏话还没说完，张苍一个踉跄，已是摔倒在地，颤抖如筛糠，面惨白，看向扶苏的神满是幽怨和恐惧。

他是真的怕了。

上一次被扶苏叫去，已给他吓半条命。

这段时间一直战战兢兢，唯恐政事上了岔，引起始皇不满，顺势把自己给理了，结果上次的事还没消停，又来？

这谁得住啊？

扶苏是大秦公，始皇就算知，也不会太过怪罪。

但他不是。

他只是一个普通御史。

虽自负腹有万千韬略，但也禁不起这折腾。

张苍慌忙：“公莫要再胡言了。”

“大秦在陛的治理，边陲将士功业壮盛，郡县值事官吏辛劳奉公，天黔首生计康宁，断无公中的担忧。”

“嵇恒乃六国余孽，那些不当之言，公莫要轻信。”

扶苏微微额首，沉声：“张御史放心，扶苏不会轻信，只是心中有惑，想请张御史解惑，张御史你也莫要惊慌，只是学术的探讨。”

张苍正：“没有讨论的可能。”

“公若还想问这些不当之论，那公可离去了，张苍不才，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而且公之问，也断不可能发生。”

张苍的语气无比定。

不容置辩。

扶苏的看了看张苍，又看了看无人的四周，凝声：“张御史，四周之人我早已屏退，你还这么不敢开吗？”

张苍默然无声。

良久。

扶苏叹息一声，：“罢了，你既不愿开，我也不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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