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恒继续一浊酒一。

扶苏自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稍许还有些惊怒，只是在听到‘黔首未集’时，整个人不禁愣住，神陡然变得急促不安，完全不敢抬看一旁的始皇。

吃的满留香。

“这难能被称作终结了世？”

季公皱了皱眉，对嵇恒的话不太兴，但也并未发怒，神微异：“黔首未集？这句话我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隔墙。

而今的他，生死早已看淡，又岂会在意这些？

杀我者，扶苏也！

隔墙。

“但大秦立国近十年，现状又是如何呢？”

“如大秦真的黔首未集，始皇又何必会震怒？”

“一两故事一两酒，你给酒来我开，至于怎么讲怎么说，这得由我选择。”

大半年前，不少儒生、方士当街诽谤秦政，始皇一怒之，令坑杀方士，他那时去劝谏始皇，说：“天初定，远方黔首未集，诸生皆诵法孔，今上皆重法绳之，臣恐天不安，唯上察之！”

“你没这个资格！”

这句话是他之前说的。

“不过这些对大秦尚过于遥远，因为大秦连这个世都未终结。”

季公在愣了一阵后，终于是反应过来，面愠，拍案怒喝：“嵇恒，大秦怎么样，还不到你指手画脚。”

“我本来是不多说的，只是方才想通了，我命不久矣，又何必去顾虑太多？”

不过始皇当时对此却很是震怒。

“你要认清自己的份，你是一个罪犯，是我让你能吃好喝好，我是让你讲大秦过去的丰功伟业的，不是让你来对大秦评论足的。”

“黔首未集及旧贵族法之事，并未得到一星半的解决。”

“半年前，这是大……公劝谏始皇时说的，不过当时却惹得始皇震怒，公也因此被闲置了一段时间，前段时间才开始重新理事，所以你说的不对。”

“甚至……”

嵇恒面如常，将酒壶放，不以为然：“你这解释就太过牵了，始皇怒，是因扶苏没有力见，到那时还在给儒生求，并非是因为这句话说错了。”

季公陡然抬起，中一抹光，振奋：“我就说这话怎么这耳熟。”

嵇恒摇摇，并没放心上。

他用手枕着，找个了舒服的姿势，就这么仰躺着，缓缓：“你就不要用外界的要求，来规劝我这将死之人了。”

“胡说八？”嵇恒摇摇，神轻叹：“你太看大秦对天的控制了，大秦只是空有一统之名，并无统一之实。”

他也因此遭到冷落。

“难不是？”季公蹙眉，随即也很是不满：“是公，你虽被判了死刑，也的确刑期将近，但也不能随意喊叫公名讳。”

而今此事早已过去，然嵇恒这番开，却是将旧事重提，始皇这次前来，本就是对胡亥亲近六国贵族心有不满，又牵扯到自己跟儒家，只怕会令始皇更加愤怒。

“而且你真认为始皇迁怒扶苏是不满？”

扶苏低垂着，心中暗暗叫苦。

嵇恒面如常，将酒壶揽怀，仰倒。

“变革者何？”

“打天跟治天是两回事。”

“天一统之后，新建的帝国必须完成从一个军事国家向文治国家的转变，这也意味着，大秦唯有将关东六国的文化、制度，完成彻底的社会整合，如此才算真正终结了世。”

“变国家，变治，变生计，变民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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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了。”

双惺忪：“你不是让我讲‘战国者，古今一大变革之会’吗？”

嵇恒顿了一，才：“始皇对扶苏有如此见地，还是很兴的，不然就凭扶苏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本就不值得再培养。”

“胡说八。”胡亥愤然起，满怒火。

他十三岁即位，在位数十年，听过太多咒秦、骂秦、怨秦、恨秦的话了，就是刚才踏牢狱，四周对自己、对大秦的咒骂之声，又可曾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