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了她双眸，耳畔只闻声声哭喊，有女人、有孩童。她们在喊什么，楚明玥无论如何都听不清楚。

明明看不到，她却知这群人在朝她走来，她们距离她越来越近，那些嘈杂的声音也逐年清晰。

“妖妃，杀了她，杀了她！”

楚明玥终于听清楚了，她镇静来，等着一刻，有人策驰来，带她冲人群，她尚记得，前几次的梦里，那人大约是沈从言。

她任凭那些似爪的手向她伸来，坦然等待将要到来的蹄声。

“阿玥。”

楚明玥梦断，倏尔转醒。

她睁开，撑床坐起，诧异往帐外看去，“谁唤我？”楚明玥喃喃低语。

在外间守夜的甜儿走来伺候，“郡主今日比着往常早醒半个时辰呢。”

楚明玥往外看，天已大亮。

“方才可有人来？”楚明玥轻酸胀得太。

“婢一直守在外边，没人来。”

楚明玥扶着甜儿手臂走床榻，就听半夏的声音从院里传来。

“有人来，郡主，府门外有人来。”半夏的声音算不得和善。

楚明玥把心底莫名的绪压，笑剜半夏，“耳朵倒是好使，说说是哪个不招人喜的主儿登门。”

“明玉公主。”半夏忿忿：“她怎么还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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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说胡话。”楚明玥坐到妆镜前, “宣明玉是正经八百皇家的公主，皇伯父在时未予她封地，她的公主府就在洛京, 她还能到哪儿去。”

丹秋和儿从外边来, 后跟着婢女数十人，为首的婢女手中端了盆刚汲来的井。

诸人开始服侍楚明玥梳洗。

“她来作甚。”半夏递上浸的棉帕, “她找郡主准没好事, 也不知又打得什么主意。”

楚明玥净脸, 懒懒：“还能有什么事，无非是太妃被贬申州，她心里有气, 如今本不是贵妃，她来找回些场面。”

半夏绾起似缎乌发, 用六枝辍紫牙乌的金钗梳了个飞仙髻, 又往密的发丝斜斜一支晃动着碎珠的玉步摇。

“就凭她？”她余光向丢半个白。

楚明玥倒似全不介意宣明玉到来，任丹秋和半夏磨磨蹭蹭给她梳妆，“就凭她是公主，本是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