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该走了。”

甚尔拉着她前。

声音一定越来越响了，说不定已经超了极限，于是落在五条怜的耳中，变成了再也不会听任何变化与起伏的尖锐叫声。她几乎无法迈步，几乎是被他拽着往前走。

风更加猛烈，能清晰觉到其中鲜明的寒意，冷飕飕地钻手的空隙间。手指好快要冻得僵住了，但隔着针织的布料，依然能觉到从掌心传来的意。

甚尔让她看着他……看着他的什么呢？

要注视他宽阔的后背吗，还是盯着他那被针织帽压住的、让人很想伸手抚平的有糟糟的碎发吗？还是注视他的手——比她大上了一圈，连手都没有上，却依旧很温的手？

如果可以，五条怜想要注视他的双。她也说不清理由，她只是有这样的冲动，可甚尔笔直地走在前方，她的愿望无法实现了。

风走了仅剩的光亮，周遭的一切陷昏暗之中。

现在，无论是他的后背还是发，全都看不见了。五条怜只能握住他的手，这是此刻她所能受到的唯一切实的存在。

冷的昏暗没有持续太久，不规则的白月亮不期而至，现在前方，很近了。

脱离山，再次回到风雪中。所有嘈杂的尖叫声忽然全消失，只余风声耳中。五条怜愣了愣，了几秒钟时间才意识到了现状。

此是半山腰的一片平地，掺杂着雪粒不遗余力地卷过来，只消在这里待上十秒钟，就足够被风成脆的雪人了。听起来似乎很糟，但这里的天已不再是漆黑的窟岩石，耳边也只有沉默的呼啸声。

抹去角多余的泪，用力呼吧。五条怜听到了自己的息声。

“这是……来了吗？”

说了个显而易见的事实，难怪她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目标对象还没有显踪迹，还得继续前行——而前方又是一个山，说不定又连接着一条的甬。五条怜只看了一，就觉得浑上的力气全都被此刻的风卷走了，她疲惫地在地上，狠狠叹了气。

“救命……”直到现在，耳朵都还在嗡嗡地叫个不停，“甚尔，我不想去了……”

五条怜很窝地嘀咕着，但甚尔没有给回答。

这算是默认了，还是嫌弃到懒得和她多说了？她猜不来，但已经开始慌了，赶从雪地里爬起来，四看看，却到都寻不到他的影……他跑哪儿去了？

丢自己走了？落在里了？

五条怜思索着所有靠谱的可能，一些危险的推测也顺势钻了心中。她居然控制不住地开始思索，甚尔是不是和她一起北海。

譬如，她本就是独自来到此地的，被噪音扰得神崩溃，所以幻想了一个甚尔来帮助自己走山，这就能解释他刚才为什么会特别好心甚至有温柔地拉着自己走山了。

啊啊，说不定此刻都是她的幻想。她就像是圣诞夜里卖火柴的那个小姑娘一样，上就要冻死了！

越想越多，越想越不安。五条怜甩甩脑袋，行中断了大脑的异样活动。

别胡思想了。她告诉自己。

雪地上分明留着两个人的脚印，清晰的不能再清晰了，哪可能是她幻想了一个甚尔？再说了，耳的疼痛也鲜明着，她更不可能是卖火柴的小女孩了。

五条怜松了气，但也没能就此舒心。后忽然传来啪啪的脚步声。猛地回，在被面前人影吓到心脏之前，她认来了，那正是甚尔。

呼——这总算能够百分百地安心啦！

甚尔拍去肩的雪，没多久又垒上了崭新的一层薄薄白，他索不收拾，只抬眸瞄了瞄她。

“你怎么还是这副呆愣楞的脸？”果然，一开又是友好度不及格的话语，“都已经走山了，难还能听到声音吗？”

五条怜赶收起剩的那一丁杂想法，摇摇：“已经听不到了。不过，鼓的状态绝对糟透了……”

歪过，用掌轻轻敲敲耳朵，还能听到里传来咔吱咔吱的声响呢。超级可怕。

甚尔“哦”了一声，看起来不像是多么在意她的状况，只说：“放心，我会去问委托人多要一笔医药费的。”

“谢谢。”

“顺便再要神损失费吧。”

好嘛，自己变成筹码了。

虽然也不是什么坏事，但总有微妙。五条怜不知说什么才好，索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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