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当真巧如簧，”她夸赞，“如此说来倒是我赚了。可是朝堂上能帮到郎中的恐怕不止我一个，为何郎中独独挑中了我呢？”

实在是太缺钱了！

临行前，顾确仿若不经意地提起：“听闻殿府上的人要到吴郡去一趟……这话先前未提，是怕殿误以为确是为此事而来的。”

这话虽然没有说死，但态度是积极的，顾确顿时放心来。要真是一盘酥和几句话就搞定了传闻中颇有心计的吴郡公主，他反倒觉得太过简单了。

顾确前世也是因着这稳妥的行事法则，才能在皇帝与太产生嫌隙后，完全不受牵扯。

飞鸢从外走屋，神并无异常，只是左右瞟了瞟，谢宜瑶会意，让灵鹊去盯着屋外。

更别提她还计划着继续招兵买，持续的支会越来越多。

这倒是歪打正着提醒了谢宜瑶，钱财虽然重要，但也并非顾家不可。然而论及人脉资源，能比顾家更妥帖的合作对象并不好找。

她之前或许真的低估了顾确和顾家，须得再探探他们的浅。

谢宜瑶颔首：“顾郎中放心，我都知。”

论了解皇帝心思，品位低的天近臣未必会输给她，且也更容易用钱财收买，相比之，她的胃可就大多了。

顾确给的条件看似寻常，但确实足以让她心动。

谢宜瑶没有否认：“郎中消息倒很灵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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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宜瑶自然也没有闲着，饶是腊月底了还日日往公主府上跑。

她整了整衣冠，准备离开的样：“圣心易变难测，饶是天近臣也未必能拿得准。不过……”

“哪里的话，”顾确面赧，“顾家在吴郡还是有些声望的，若有顾家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殿尽开就是。”

公主府上的人要到吴郡去，这事起先自然只有谢况和谢宜瑶知。顾确当时消息知得那么快，定然是和皇帝或者公主边的人有所牵扯。

当然，若以天观之，这也只是门私计。

谢宜瑶缓缓抬，笑：“顾家，只要跟着我筹码，便不会输。”

不过，他能在太和松侯之外挑中谢宜瑶，倒确实有几分力。

虽然谢况是嘉奖过她在义之战中的功绩的，但许多朝臣是不信公主能有这样的见识的。而能探查到她在义战中了什么的更是不多，要么顾家的消息格外灵通，要么是顾确的光足够独到。

谢宜瑶将杯中茶饮尽，一抬手，止住侍婢上前的步伐。

年关将至，据说今年会有属国前来朝贡，就连北燕使臣也要参加朝会，看来鸿胪卿又要有的忙了。

顾确波澜不惊：“殿善因结善果。当年家侄陷义，若无殿计谋，恐怕凶多吉少。”

香车驶离了顾宅，谢宜瑶闭冥思，吩咐：“先去趟府里。”

但她还需得谨慎一些。

看谢宜瑶起准备离开，顾确也连忙跟上，要将人亲自送到车前才肯罢休。

顾确并不知谢宜瑶心中的挣扎，继续劝：“橐充盈，方能枕无忧。而且这样北方酥酪的厨，也不是钱就能请来的……当然，即使确事与愿违，也还望殿收这些心意。”

“是邓扬，他以前过顾确父亲的门生，如今也没断了联系。”

理说，她要去吴郡也不是件需要保密的事，所以谢宜瑶也没法拿这个治罪邓扬，但像他这会把事到往外说的习惯，实在不是很合谢宜瑶的心。

谢宜瑶在御前有几个线，虽算不上是能随意驱使的棋，传一些不大要的话倒是很上的。

灵鹊念叨着：“听说孔小娘今年就留在里过年，不回会稽了。”

反正，他们之后仍有机会再多往来。

谢宜瑶觉得奇怪，便让飞鸢去查查可能是谁走漏了消息，这才牵扯了邓扬。

就忙不过，须得另请人来，这就增加了销。

谢宜瑶苦恼地搁笔：“他虽嘴上没个把门，但到底是皇帝钦要去吴郡的人，没办法，只能到时候多盯着他吧。”

谢宜瑶闻言怔忪片刻，而后：“郎中谬赞，这何尝是我的因。”

顾确将他自己说成了一个惜命又投机的小人，但谢宜瑶知并非如此。和柳绾一样，他是为了他背后的顾家谋取最大的利益，而非他一个人。

谢宜瑶写着字，也不抬：“看来太妃的人选，皇帝是心意已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