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能让谢宜瑶定决心留裴贺一命的，是他说的这些话。虽说她先前也并不打算直接除掉裴贺，但若是他今天让她不满意了，也未免不会改变主意。

是了，沈蕴芳曾反复多次提到过对裴贺的不满，想必在她里，裴贺既然是裴如之的儿，那就再也没有将他留的理由了。

“这些虚礼以后最少也省了，”谢宜瑶摆了摆手，“在我手事，听话是第一要义，除此之外，奉承一类概不需要。”

今天的这一步，她既然走去了，就不会后悔。

“有意思。”

谢宜瑶打断他：“恕什么，本公主还没怪罪你呢。你这个也不会，往后都改了吧。”

“……更何况，父慈孝，父慈才有孝，我和家父之间，实在算不上义重。”

裴贺欣喜若狂，但却没有忘记：“谢殿。”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击一章继续阅读!)

惜命。

“殿在想什么呢，这么神？”

这两年来，谢宜瑶秉持着能不见面就不见面的原则，每逢见面的日，就把王均圈在偏院里，事到如今连理由都不找了。因此裴贺这几个月以来，也未曾见过王均。

而以后来日方，她有的是时间考验他。

事到如今，谢宜瑶已经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了。

若是换了旁人，她可是连解释的心都没有。但既然是沈蕴芳，谢宜瑶觉得还是应该解释解释，免得成为她们之间隔阂的开端。

裴贺走后，谢宜瑶唤灵鹊去取来那个装着衣裙的匣。

就在此时，灵鹊前来通传：“殿，王公到了。”

裴贺瞬时间耳朵都红了。

谢宜瑶无言地望着裴贺离开的影，想着他到底还是年轻，心里在想什么，她一就能看透。

“你还打算在这里呆着作甚？难倒还有别的事？”

谢宜瑶一拍脑门，最近实在忙碌，她都忘了今天该是她和王均定期见面的日！

“嗯？”裴贺不解。

想来这位主婿，应该得不大好看吧？否则也不会被公主如此疏离，至少不如我……不对不对，裴嘉言，你在想什么？矜己自饰也就罢了，怎么就惦记着外貌了，都怪公主平日总夸他……

可谢宜瑶要的事，向来没人能拦得住她。

谢宜瑶听到裴贺这段话，自然而然就联想到了她和谢况。边人都知她和父亲的关系恶劣，只能维持一些表面的和平而已，但大都只当是单纯的不睦。而像灵鹊这样的心腹，才知她恨不得将他置之于死地。

她猜裴贺肯定不知她对谢况的想法，也不知她真正要的事有多么恐怖，除非他真的是颖悟绝，能从蛛丝迹中猜测真相来，再借此讨好谢宜瑶。

往后？

她说往后？

谢宜瑶锐地察觉到了沈蕴芳的不悦。

裴贺慌了神：“还请殿恕——”

再一步的话，裴贺没有继续说，那是他现在还不敢揭开的伤。

毕竟他也还不知，谢宜瑶其实是个心中全无忠孝仁义的主。

“无事了，贺告辞！”

“好了，”谢宜瑶淡淡，“你也回去吧。”

谢宜瑶连忙把衣裙放，又觉得没必要瞒着沈蕴芳，便说：“这是当年我被裴如之刺杀时穿的衣服。”

“我说你说的话有意思，真真是大逆不。”

谢宜瑶看了神，没有察觉到去而复返的沈蕴芳，直到她叩了叩门。

在她面前，枉顾父仇的裴贺实在有些小巫见大巫。

“原来殿还记着呢。”

望着这件染着裴如之的血的衣裙，他一年前的那番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你为你当了公主，就能保永世富贵吗？你难看不见前朝那些皇室的场，难忘记了你的父亲过的事了吗？”

“殿的意思是……？”裴贺惴惴不安地问着，他的未来到底是在谢宜瑶的手中，一句话就能改变他的命运。

否则，这就是他真实的想法。

灵鹊回：“明白。”

对于谢宜瑶的这位夫婿，裴贺仅仅略有耳闻。

裴贺今天向谢宜瑶说这些大逆不的话——“不孝”可是够死的罪名——他也有想过会不会反而惹恼了谢宜瑶。

有些君主在事成之后会除掉从敌方反叛来的人，因为觉得不仁不义、不忠不信，不可重用。

“明日就是我的生辰了，还以为他不来了呢。老样，就让他在偏院呆着吧，一切照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