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灰落在地面，也落在那九名守阵人的肩和兜帽上。

瞬，九方青穹已经觉到了什么，他闭了闭，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重新直起，侧看向太极殿的一侧：“既然来了，何必匿影藏形。”

面前的人却没有说话，没有如往常那般冷淡却温柔地回应。

小童愣住，再片刻，他有些犹豫地悄悄抬，才发现国师大人的边，还有一位他从未见过的少女。

与上次不同的是，那些菩提落叶在落的过程中便枯萎变黄，然后在落地时，瞬息腐朽成了一抔细碎的灰。

这一次的落叶比上次还要更汹涌，那是一可见的震动 ，像是要带动整个白塔都天旋地转，崩裂坍塌。

终于有小童反应过来，连带爬地向外跑去，想要去塔外呼喊，可他才起，那大开的大门，便已经现了一熟悉又陌生的影。

“太极殿太脏，我在塔里等你。蔺文，替我养了十年女儿，我总要对你说声谢谢。”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那人与国师大人这样并肩站在一起时，两人的眉间竟然有……一丝相似。

是国师的族人？

“国师大人——！”小童哽咽声，哭喊：“菩提树，菩提神树落叶了！叶枯了——！”

不过这么一会儿，玄天塔的地面竟然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灰。

“何日归，登仙，返魂……

九方青穹的脸上浮现了很淡的一个笑，只：“快去吧。”

那些三四岁起便被选中，步这耸云的白塔之后，再也没有迈玄天塔半步的孩童们有些茫然地看过来，其中稍微大胆的小童开：“国师大人，是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要让我们走？我们……我们能去哪里？”

鸦青的袍拂过地面，半晌，国师大人的声音才响了起来：“你看，菩提落叶了。”

可他在塔中这么多年，从未听说、也从未见过国师大人有什么亲眷。更不必提，传闻中，国师大人六亲断绝，孑然一人……

凝辛夷若有所，意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但她周围倏而亮起了一圈咒阵，九方青穹带着她，一步踏，已经不在原地，只空留了一句话在后。

不知发生了什么的小童们六神无主地跪在原地，无措地看着又一次的菩提落叶。

所有人都在惶惶不安，小童却从这话中听到了诀别之意，他泪婆娑地看过来 ：“国师大人，那您呢？您要和我们一起去吗？以后我还能见到您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满塔的小童们都听见。

“这些年来，辛苦大家了。”九方青穹：“去平妖监，去永宁寺，去书院念书，回自己的家中，又或是去三清观，天之大，诸位应当去平妖除祟，而不是在这塔中蹉跎岁月。”

塔外白雪皑皑，光线照耀在覆雪上，明亮得恍若仙境，小童们已经太久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即便见到，也是偶尔透过窗的一瞥，而今他们却也成为了窗外的这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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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塔之中，一片混。

小童还在惊愕，却见国师大人伸一只手来，在他的上轻轻摸了摸：“好孩，让大家都走吧。”

小童憋住泪，招呼着其他比他大一些，亦或是才七八岁的小童们向着塔外走去，他却留在了最后，等到所有人都走完，他才折，将塔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