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凝辛夷不是没有想过，为什么息夫人会如此这般针对自己。

更何况，她已经藏拙自毁声名到如此地步，凝茂宏也任凭神都中对她的来历多有言蜚语和臆测而不，如此这般，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她都对凝玉娆的嫡女地位不会有任何的威胁。

平北候何呈宣磨剑的手蓦地停。

“小。”她轻声，似是预到了什么一般，弯膝跪在了地上，叠手俯首，向着凝辛夷重重一拜。

凝辛夷瞳一顿。

神都宵禁，但这禁，自然禁不到平北候，也禁不到跋涉归家的凝小。

他不能再等。

可别院那位不一样。

现在她才知，原来症结在这里。

凝茂宏虽然不好女，家中后院虽大，林林总总也没几院，以这样的世家大族里，多一个私生私生女什么的，实在是太过正常的事。若是息夫人与凝茂宏伉俪因生恨也就罢了，可偏偏这两个人连相敬如宾都算不上。

可息夫人还是不依不饶，虽然不知这其中有多少事是凝茂宏假借她的手的，但那极度的不喜和厌恶，却是真的。

天之后再神都。这样即便有人敲了那阙门外的登闻鼓，也可以被京兆府牢牢控制在掌心，翻不什么天来。

想到这里，凝辛夷又想起了一件很久远的事。

他想要吻她，所以便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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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院那位……徒手掷箭，不过瞬息，那未能伤害到她分毫，最多只是给她的手指侧多了红痕的羽箭，便已经如电闪般穿透黑夜，没持弓那人的眉间，绽开一片血。

起之后，她言又止片刻，到底轻声：“小去扶风郡前，息夫人曾将我叫去过一次，临走的时候，我听到夫人边的陈嬷嬷说，明明不是凝家的，占着凝家的份这么多年，天天听人喊着三小，摆明是不想让夫人好过……”

待平北候踏城门，渡河而来时，凝辛夷已经让苏醒过来的宿绮云将谢玄衣带回平妖监，止住了脾气不怎么好的宿监使想要痛骂她把自己迷这事儿；再吩咐紫葵带着家仆侍卫们开城，并叮嘱了声势一定要大，务必要全城都知，是凝家大小省亲归来，非要回家，总之是与城外别院毫无关系。

息夫人虽然或许并不知她的世真相，却知，她上的血与凝家没有半分关系，却要姓凝，还要占一个凝三小的份，所以才对她如此厌恶。

这活儿紫葵熟，领命兴冲冲去了，临走之前，却倏然停步，回看向檐之人。

他的属不能杀，他便亲自去杀。

紫葵看了凝辛夷一，然后便匆匆随着将要城的车，向着神都阙门的方向去了。

龙溪凝氏辅佐当今圣上登基时，并不是毫发无伤的。彼时德皇中血成河，又有谁能独善其。每年岁除之夜，她去给凝茂宏祓除业障时，时而会与提着药箱的医修而过，也曾遇见过白发苍苍的医修摇叹息：“大人，您这寒，怕是要伴您一辈啦。”

凝辛夷冲她了。

昔日在大邺封宣威将军时，何呈宣的修为已有合化元境，如今不知过去几载，征战不知几场，战场又埋了究竟多少枯骨，大将军的修为，自然也已经不知几何。

紫葵有些歉意地笑了笑：“我只听到了这么多，哪敢再多停落。”

言罢，她向着凝辛夷再行一礼：“小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