嚎啕的哭声里，那张脸也在变幻，一会儿是鹰虎，一会儿是狼瞳龙，隐约还有人声熙熙攘攘，像是好几个人在吵些什么。那些声音的吞吐气息都很奇特，说话的方式更是带着某亘古的气息。

豹目龙眉，獠牙鹰鼻，就算表已经在努力温柔，甚至咧开了一个僵的笑，但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可以称之为狰狞，而那个笑，更是某程度上起到了绝对的反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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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烟聚而不散，逐渐幻化了一张实在不怎么好看的面容。

某位傩神缩着大的躯，抱膝蹲在对祂来说过分狭小的院落中时，有些恍惚地想到，这些年来，祂们的传说在这世间转，可怖狰狞的形象更是家喻晓，从来都有小儿止啼的作用。

于是她红着圈，掩心底的不舍，重重：“嗯！阿橘会乖乖在家的！”

如此哭了又好，好了又哭，不知重复了多少遍，十二傩神这辈第一次凝神力化形相见，不是为了迎战妖尊，也不是为了邺见神母娘娘，而是为了止哭。

小凝辛夷愣愣地盯着被放自己掌心的折扇，不是很懂人怎么可以和一柄扇说话，但是阿娘既然说了，那就是可以。

第十次一无所获的时候，空气里又响起了小女童的哭声。

过了几息，终于哇地一声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九烟没有什么动静。

又过了片刻，她蹑手蹑脚地爬了过去，用手戳了戳青烟浮凸来的假面。

稚幼小的手徒劳地穿过了空气，她有些不解，回看了一会，又试了试，再试了试。

但无论怎么拼凑，像是所有人都贡献了五官，但结果也没凑来一张和蔼可亲的。

——哄小孩。

她顿时从床上爬了起来：“阿橘也可以？”

方相寰云想了想，手指上三千婆娑铃，取了一柄扇：“阿娘知，阿橘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也会害怕。所以阿娘将九烟留给你，你若是无聊，可以和它说说话。”

方相寰云摸了摸她的发：“没错，阿娘可以。等到阿橘大，阿橘也可以。”

倒是小凝辛夷自己看着面前变来变去的排列组合，慢慢止住了哭，像是从这努力里面看了某有趣，虽然依然难掩害怕，但这好奇到底占据了更上峰。

，这就是永远也见不到了的意思。她想了一会，很快又意识到了什么：“普通人不能抵挡妖祟，但是阿娘可以。”

“没错，阿橘是阿娘的女儿，这些力量都写在我们的血脉里，等到阿橘大，也可以和阿娘一样，平妖戡，守护天苍生，这本就是你我此生的责任所在。”方相寰云笑：“所以次阿娘走了以后，阿橘要照顾好自己，好吗？”

破海开山遇鬼杀鬼驱疫辟难的十二傩神，遇见了此生最大的难题。

那烟中威严狰狞的面容顿了顿，有了一丝微妙的无措。

小凝辛夷与这样一张脸面面相觑片刻，表慢慢惊恐。

虽然此止啼与面前的况完全相反，但某程度上来说，也算是……异曲同工。

就在她有些失望的时候，那扇骨倏而燃起了一抹幽蓝的火，火中腾起了一抹幽幽的青烟。

于是一次方相寰云离开后，她踮起脚，从桌上那来九烟，握在手里，轻声：“你好，我是阿橘，我阿娘说，她不在的时候，有你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