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衣担忧地向前一步：“阿橘！”

凝辛夷抬起一只手，将他的所有动作止住，然后将自己角的血渍随意抹去，红艳如鬼，抬：“为程祈年敛骨灰。”

谢玄衣闭了闭，迫自己的心绪稳定来，然后才俯，一捧一捧地将散落在地上，尚未被重新扬起的浩风沙散的那些白灰收敛在了一个经历了离火和红莲业火的灼烧后依然存在的黑瓦罐里。

这样重复的动作，反而让他原本浮动的心慢慢沉静来。

直到这一捧捧的骨灰在手，谢玄衣像是才蓦地反应过来，他的这位已经与他搭档了几年的同僚，是真的已经舍生而去了。

谢玄衣的心底有了某迟来的钝疼。

这钝疼像是极糙的石一一地磨着最柔的心底，辗转反侧，逐渐痛骨髓，让他的手指都连带着有些颤抖了起来。

满注意到了他的样，俯帮他，低声：“节哀。”

谢玄衣不语。

因为只有他自己知，他的这痛并不纯粹，他甚至为自己到悲哀和不齿。

——为程祈年的死而到的痛极是真的。可这些痛和颤抖中，又分明隐藏着他难以宣的、对凝辛夷和谢晏兮结契的惊惧。

是的，既惊且惧。

他不敢想象有朝一日，若是凝辛夷知晓了背后全的这一切后，会发生什么。他不觉得自己值得原谅，他想要复仇、想要知谢家灭门的真相并没有错，可设计了这一切的他，却到底将凝辛夷卷了来。

……而今，卷来的，甚至还有凝辛夷的真心和命。

可他只能睁睁地看着凝辛夷真心错付，看着她所托非人，却一个字也不能说。

凝辛夷却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她了血后，再了一张手帕，将手指上的血都拭净，然后才打开了她方才一直攥着的东西。

那是程祈年最后给她的包裹。

那包裹上有陈旧的、层叠的血渍，包布糙，彩黯淡，甚至有一岁月的气息。

正是大临终前给程祈年的那个包裹。

而程祈年将这个盛满了脚这片土地最后希望的包裹，付到了凝辛夷的手中。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这个包裹递到了她的手中，地看了她一，像是将这件事完全彻底地托付给了她。

包裹不过一指薄厚，并不沉，可凝辛夷握着它，却重若千斤。

因为对她来说，这包裹里的证据不仅仅是平北将军何呈宣通敌叛国的证据。

倘若她真的选择公开这些，则不亟于当众忤逆她的父亲凝茂宏，甚至于与她的父亲真正对立。

她……真的好准备了吗？

比凝辛夷更先给答案的，却是包裹里的东西。

布包裹的翻转打开后，里那一面上，鲜血淋漓。而那些血，竟是一个又一个的血手印，每一个血手印，都歪斜地书写了这一个又一个的姓名。

“宣威左军，什大，什许狗农，以旗百人之血为证，何呈宣与北满里应外合，通敌叛国，陷我宣威左军于陷阱之中，致五万左军全歼于澜江边！

何狗不死，五万军魂冤魂难散，死不瞑目！吾等愿以血为证，七魂不宁、不散、不灭，请君招魂，为我左军沉怨昭雪！”

血书之中，还包着几封信件，有的用词简短却清晰地写着一目了然的军机信息，落款虽然没有姓名，却有一方私印，上书凤弘二字。也有几封信上为相询和促，落款的私印赫然是北满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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