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兮盯着怀里的人看了好一会儿。

谢晏兮音依然淡淡：“正是。”

纵使看不清脸，也不难判断，师兄怀里的，是那位外乡人姑娘。

草婆婆愣了愣，看了谢晏兮怀中的影，笑得古怪：“事已至此，自然是你说什么都对了。”

是他确实总比其他人好一些。

她虽然闭上了，他却知，翕动的睫，是一双怎样的眸。

这一次，她终于脸骤变。

威胁他的时候，还带着一鱼死网破的狠绝和防备。

元勘正要呼喊一声，问问他况如何，然而从他的角度看去，又正好看到了谢晏兮怀里稳稳抱了个人。

妖瘴与天地棺椁一并破碎，尘世的味与天光一并洒，将草婆婆此前密布的毒也冲散。

凝辛夷不是很能理解这样的神，但手上的杀诀到底松了一瞬，神却依然警惕。

他正这么想着，却听草婆婆的声音有些轻渺地响了起来：“谢？扶风谢氏的谢？”

定是外乡人姑娘与自己一样陷了昏迷，而师兄则一边护着她，一边与那草妖祟周旋许久，直到破局。

就是和凝家那位大小素来的声名没什么关系。

她似是辨认了许久，才有些迟疑：“……谢晏兮？”

“不必怪她，因果也不必落于她。”他倏而开，嗓音很淡：“纵使没有她破开这天地棺椁，你的计划也不能成真。”

元勘倒一冷气，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去。

他垂眸看了片刻，鬼使神差没有掉。

黑白分明，狡黠，灵动，果决。

少女被泥泞沾染之外的肌肤莹白剔透，她对遮掩自己的容貌一事得不遗余力，手极狠，连眉上面都是大块的泥，将整张脸抹得算得上面目全非，的确看不半分原本的模样。

仿佛他早就知她是谁。

然后便失去了意识。

昏迷过去的众人带着迷茫和警惕醒来，环顾四周，却见一片废墟之中，靛青染血的影立在那里，他的剑却在众人面前，展开了一面薄金的剑阵，显然是将他们护于其中。

草婆婆嗤笑一声，她灵虚散，其实早就已经不在意别人说什么，只是脸上天然了一丝嘲。

元勘思绪急转，已经脑补了自己昏迷后的画面。

她最后的力气，只记得将手里多来的那样东西收了三千婆娑铃。

可惜她实在没有过多的力和谢晏兮周旋，只哑声开，语带威胁：“我若死了，天地棺椁会重新起阵，此前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甚至没有将怀里的人放在地上，而是就这样抬，看向了草婆婆的方向。

草婆婆有些浑浊的神开始重新现光彩，她近乎仔细地打量着谢晏兮的模样，然后注意到他不动声地垂眸看了一怀中的人，再看向她的时候，瞳里已经带上了一些请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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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婆婆的神剧烈变幻，就连灵消散的速度都变缓了一瞬。

谢晏兮并不被她的冷嘲讽激怒，：“并非是我虚言，只是我方才便已经算了你所说的那个破绽是什么。”

谢晏兮掩住底的神，抬手将她的兜帽捻起，遮住大半张脸，手指无意中到了她的颚，给他的指侧蹭了一抹轻灰。

直到谢晏兮掀起，瞳冷淡地扫去一，直言：“我姓谢。”

她的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