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捧碗焐着手：“你还别说，真是快要过年了啊！”

大雪如鹅一般漫天卷地，这群男人的帽和肩背上都是一层雪，而面对火的地方没有雪，化的珠凝结在他们的帽上、眉上、发上，被火映照成一颗一颗的金珠。

靺鞨也就这些年族联合后才发达起来的。早先不过是东丛林里的渔猎民族，各自为政，一盘散沙，只能乖乖听任北卢的统治。

凤栖摇摇：“我也不知，不过即便过年，大概也和我们风俗不一样吧？”

凤栖大致听懂了：萨满太太说自己得到了白山黑神的神谕，这场大战将在温凌的带领大获全胜，士兵们很快就能在富裕的应州城里得到他们想要的一切。

温凌的脸庞落在篝火最明亮的地方，缓缓喝着酒，眯着的睛里带着踌躇满志的笑意。

两个人恰同时看见温凌坐在士卒的篝火前，与他们一起说说笑笑地吃着烤。

凤栖问：“你不是说你小时候十天倒有九天是饿肚的？那日岂不是更难过？这里至少不用饿肚。”

雪越越大。

军队在山岭间穿行得越来越艰难,到了没有路的地方，需要大量民夫砸开冰层，铺设草,架起撬板,把辎重拉过去；蹄上裹着稻草，车上裹着稻草，一日只能行走几十里。

也是被北卢统治得活不去了，若族联合了起来，歃血为盟，共同推举了领袖，亦学中原称了“皇帝”，但各族的首领依然有极大的权力与威望号召众、参与政务，被叫“极烈”；极烈领若军事团，平日渔猎，战时打仗，大仗小仗慢慢也锻炼了过凤军事能力。

千疮百孔的北卢渐渐就不敌了，而靺鞨也开始发现，原来不可一世的北卢，竟也是个“银样镴枪”！

“靺鞨人过不过年？”

天暗得也早了,所以大队在天刚刚黑的时候就需要扎营,寻找柴，燃起足以对抗风雪的大篝火,才能取饭。

人呐，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所有的士兵呼起来。

他们大声地笑着，说着靺鞨的语言，俄而又一齐唱古老的渔猎民歌。

溶月在帐篷里抱怨说：“这过的是什么日！”

溶月问：“他们又发什么疯？”

为了和士兵同甘共苦，他也没有早早地躲在厚帐篷里取休息，而是踩着一双叽叽的油鹿靴，在雪地里“嘎吱嘎吱”踩来踩去,巡视着四边的望楼，各的篝火与防火沟，还时不时拍拍饮着烈酒的士兵的肩膀，笑着鼓舞两句。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击一章继续阅读!)

她有些茫然地翻了翻火盆里的柴，雪天，柴冒烟，她被呛得咳了几声，怕凤栖不舒服，赶打开营帐布门帘，把火盆推到了门。

想着，听见外面的歌声。

“应州城不远了！”温凌这样宽自己的士兵,“前军的哨兵已经回报过来消息，咱们只要不停步，再这样行军天，就可以驻扎到应州城了！”

凤栖向帐篷外张了张，靺鞨士兵围着篝火，在一位带着面、穿着羽衣的萨满太太的带领，唱歌舞、喝酒撒，别提多蓬了。

而萨满太太到最后，突然浑搐一般，抖得打摆似的。

而那篝火，在她最音的歌声后，陡然达数丈！腾起橘红的焰。

溶月愣了愣,老老实实说：“都十年了！十年没饿肚，早忘了饿肚是什么滋味儿了。再说，那时候虽然饿,家是安定的，哪像现在,几乎天天都在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