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正在加固，墙里的草尽数除，又用石灰拌着清和糯米浆填实隙；门轴上了油，护城河上的吊桥也换了新铁链；守城的士兵穿着簇新的冬衣，瞧着神采奕奕。

凤霈瞠然片刻，叹了气，散步的心也没有了，对随后的小厮说：“回去吧。”

小厮尚想着凑趣，说：“大王，听说齐云坊里新传唱了几首曲，是个南边的文人填的词，写得极好，有什么‘照野霜凝，河桂’‘有客踌躇，古空自吊孤影’（1）的句，您可要去听一听？”

写得再好，凤霈此刻没这个心，冷笑：“你看看如今这局势！睛的都知这是在清野、在备战！只有那些个无行文人，这会还有闲逸致写些无病的词艳曲，让教坊传唱！”

小厮吃他一骂，不敢声了，又见主拂袖就走，赶步跟了上去。

据闻靺鞨兵一路飞袭，大概仗就快要打起来了并州相隔不远，很快得到了消息，城中顿时也惶惶然了，别说听曲儿看戏的勾栏，就是卖菜的市集也变得门可罗雀；走街串巷的挑担小贩，东西瞬间贵了一倍还不止。

有富大概是想举家城，但城门闭锁，守城的官军呵斥着：“要门，拿节度使亲批的条来！”

凤霈得知了消息，亲自上节度使曹铮府上拜望。

曹铮很快接待了他，但是面凝重，上穿着的不是圆领官服，也不是家常的襕衫，而是衬在铠甲之的襜褕。

凤霈开门见山问：“应州现在是郭承恩的地盘是友不是敌，冀王想占领应州，这意思他是敌是友？”

曹铮很肃穆，半日不说话。

凤霈急了，跺脚：“曹将军！我才懒得边境军务！只不过我的女儿在人家手里，我当爹爹的能不能晓得一目前的形？！”

曹铮犹豫许久才说：“反正听说郭承恩是和人闹翻了。”

凤霈本来就不大喜郭承恩，冷笑：“也就平章事特看重他这个人譬如吕布，三姓家，纵使力能扛鼎又堪大用？”

曹铮不由声阻止他：“九大王！慎言！”

凤霈气急攻心，此刻也觉得自己莽撞了，一气方：“我这话孟浪了。曹将军，你懂我的意思。”

曹铮也终于说：“臣明白大王的意思，大王在并州就藩这些年，臣知您的为人。如今形，臣也明白的，给官家的密奏臣昨天就已经发了，与大王的意思差不多。但是，官家毕竟是一国之主，圣意岂是臣等可以揣测的？”

“于是就等着？！”凤霈手一摊。

曹铮好半晌才说：“没有官家遥制，臣不能随意兵，兵就是死罪。不过城池臣修了，仓廪和武库里重新数过了，斥候也派去了，几路斥候，有扮商贾往北送茶砖的，有扮寇往云州逃窜的，也有去应州郭承恩那里打探他的意思的。现在只有等消息罢了，还能怎么样？”

他于是也把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一路跟着温凌急行军，凤栖每天累得沾枕就睡。

不觉几百里路关山度若飞，把一个滴滴的小娘锻炼得坐一整日车也面不改了。

平坦些的地方她也会来骑，北方的晴好光把她原本细如羊脂玉的肤洗象牙，但因为其上泽的红光，倒也不觉得变糙了，反而别些天然明丽。

于是溶月常在车里抱怨：“非要晒太什么？黑成这样可怎么好？坐车不好吗？虽然有些颠簸……”

抱怨到车辆颠簸，往往越想越自己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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