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不能成呢？”凤霈扭反问儿，“不能成，回和谈时人家更敢狮大开了。而且那时候你妹妹的婚礼就真正成了城盟、‘师婚’，不仅不吉利，而且人家对你妹妹这样不得不嫁过来为自己国家抵罪的女儿家还能有半分尊敬么？！”

凤杞摇摇：“他要的嫁妆可不是金银细，他要代郡往北，寰州、应州和云州的土地，连同土地上数十万的臣民，都要！”

很快，章洛灰土脸地回京了，在朝堂上痛哭涕：“官家，北卢百足之虫，断而不蹶；靺鞨更是锐气极盛，所向披靡。这些蛮夷之人打仗远胜于我方，力不足，实在难以抗衡。为今之计，只有联合靺鞨，他与北卢世仇，必然愿意打这一仗，我们何必辛辛苦苦，倒费了多少军饷和抚恤？”

“万一能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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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杞说：“官家气坏了，一个字都没有答应来使。暗里已经命并州秣厉兵，打算自己兵，先发制人。”

“主要呢？想来更过分吧！”

凤霈平日是个不问时事的纨绔藩王，但这次的猜测却无误。

官家冷笑：“可比避重就轻厉害多了哈，败的还能说成胜的。”

“够了！”官家说，“不愧是父，讲话都是一个调调。”

半个月后，章洛的奏折递到京师。据说官家不吱一声，把这份将战功得前无古人的军报折扔在章谊面前。

凤霈皱眉问：“我只是藩王，又不是富可敌国。他要嫁妆，金银要太多我不起，我就不嫁女儿了呗。”

事时，气得脚的样，她拿帕掩着嘴，笑了好一会儿：“哥哥也息了。原就该这样，这些消息，知的和不知的，天差地别。”

章谊说：“其实，也确实挫了北卢的锐气，毕竟，城还是攻去了。”

“就是更过分。”凤杞说，“官家的国书过去，那边使节很快回过来递了话了，意思很明白：娶妻次要，主要是想要‘嫁妆’。”

凤杞说：“官家之前不是要面，没肯在大朝上问章家父的罪吗？也是期待着虽然攻克幽州不成，其他几檀州、顺州、蓟州给靺鞨拿后，幽州孤城独守还是不成气候的。可是靺鞨幺蛾了，说打了那么久，国也民怨迭起，幽州不能，是因为主帅的冀王暂时不准备打了。这停来万一有变，官家计划岂不是落空了？他和章相公商议过，决定索两国把婚礼办了，表表诚心。”

凤霈起，绕室彷徨，许久才说：“这，可是把人彻底得罪了！”

章洛了监军，打仗毫无平，挥霍并州的兵，竟至于一次胜仗都没打来；郭承恩唯图利益，胜利了就自己捞一把，输了就推卸责任，幽州一役，他的人抢掠完了，他上京领赏了，那么，之后反胜为败的后果自然是章洛背锅。

凤霈顿时变：“扯呢！咱们家亭卿给他表诚心，然后陪他在沙场上结婚？！”

但再半个月后，他就笑不来了，竟然不避嫌疑，把父亲约到了一家酒肆，一个勾栏儿都不请，在阁里拉窗帘，低声说：“糟了！”

“那叫什么‘归还燕云十六州’？”凤霈瞠目结，“十六州要了三州还带还一留一自用的么？”

“这还是次要。”

和父亲说这话时，凤杞还笑得前仰后合，把章谊的丑态学得惟妙惟肖的。

“人家说，那是和老丈人的封邑接壤的，便于将来亭娘归宁回娘家。”

“怎么了？”

章谊那张老脸涨得通红，磕说：“小太避重就轻了！”

这凤霈就该哭笑不得了：“这也能打我的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