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霈气得脸铁青：“放！他想攀我的女儿，我还不一定肯嫁给他！”

周蓼说：“你和她都是不肯低就的，一直都自得其乐，唯有我都快愁白了。如今得到良匹，岂不是好事？”

“良匹？！”

“份地步儿，哪一不是良匹？再说，你是个于社稷无滴功劳的闲散王，如今给你机会立功，也就是削减杞哥儿在大家心中不靠谱的印象。对你、对杞哥儿，岂不都是好事？她呢，自小儿是个心气儿的，其他人她也瞧不上。”

凤霈瞪圆了一双，几乎要和妻吵架一般：“你知什么叫‘和亲’？！你以为就是把女儿嫁远一而已？敢不用你亲生的千里迢迢去异国他乡，就无所谓了？你不心疼，我心疼！”

气得把手边那个价值十贯钱的兔毫盏狠狠在地上砸成了碎片。

周蓼冷旁观，丝毫没有惊吓到，等凤霈起伏的膛渐渐平静了，她才哼了一声说：“我知什么叫‘和亲’！我也知这对亭娘来说是是极大的挑战。但我更知这个女儿不是安安分分在家宅里相夫教的女孩儿，站得更、走得更远、不甘平凡才是她的宿命！”

她淡然地捧自己的杯盏喝了一茶：“而且，不是我心疼不心疼，是我心疼不心疼都没有用！同样，你心疼不心疼也都没有用，对不对？要是我亲生的女儿未嫁而遇上这样的事，我再心疼也得遵从圣旨。这是决不能违拗的。”

她自顾自拿起自己的那只兔毫盏，似乎在琢磨里面的汤，等又开始生气的凤霈再次平静时，她抬看着丈夫垂眉嗒的颓丧样说：“我这算是明白了，官家的是一盘大棋，早就把一切算计好了，咱们都是棋的，哪好不听将帅的指挥？”

“我就不该从晋到汴京来！”凤霈捶了捶桌，不胜懊恼。

周蓼冷笑：“他旨召你回来，你若不回，问你不遵旨是不是要造反，你怎么回旨？若他让并州节度使曹铮带着兵‘送’你和全家到京师，你又敢不来？你是有胆抗旨呢，还是有胆造反？”

“你！”

“我哪里说错了！”周蓼毫不客气，“你自己好好思考思考，把回京前后的一切况连起来思考，你就明白了。你在晋就听说了北卢动不安的消息，就知节度使那里的屯兵在变动，粮草在储备，河西的良说要运送河西的经卷大相国寺官家是信教的人，他运经卷到京什么？！”

“这些我已经想明白了。官家想趁这个机会打北卢，收复曾经落在北卢手中的燕云十六州。我当时和家里的清客也发过牢，瘦死的骆驼比大，北卢有皇造反，但整军力还没有削弱，我国贸然击，不见得能赢。”

周蓼说：“不错，可此一时彼一时也。现在抓到了北卢的斥候，肯定审了重要的消息，北卢肯定已经不行了。我听说昨儿晚上大宴时，靺鞨那位什么王就一直挑衅北卢的那个什么王，是压人家一没脾气。这是什么意思呢？难不成像杞哥儿那个傻瓜似的真为个官伎争风吃醋？还不是想着表明意思：靺鞨和北卢是世仇，好不了的，要一起！官家岂不看在里，心里明白极了？”

凤霄默然了一会儿，还是说：“靺鞨就能信？风险太大！”

周蓼说：“是不大敢信，毕竟此前靺鞨和咱们大梁没有什么往来。但此刻同仇敌忾，有共同的好，就可信。我猜，章相公也是这么和官家说的上次和他家王夫人聊天的时候，我听王夫人的语气了，所以我早就说，宋相公上就不成气候，咱们还是与章相公合作更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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