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转这一弯，接着又转那一弯：“可是如今为大王计，为我们晋王府计，亭娘嫁，是我们家的一着要的棋。你想把她留在家里，可想想能留多久？留久了又有没有好？杞哥儿弱，没有人君气象，可晋王府不能坐以待毙等杞哥儿登上帝位，最需避嫌的人就是你了，你可看好了，你那好哥哥可再给半分颜你！只怕天天要提防着你利用自己亲儿夺权呢！但你和杞哥儿若另有援奥，那官家动你之前，就要掂量了。”

晋王饮酒似的一气喝完了自己杯中的茶，然后说：“知了！知了！亭卿刚刚到汴京，也让我与她缓两天行不行？”

“怎么，觉得我说得不对？”周蓼直截了当地问丈夫。

“亭卿，昨儿奔波了半夜，没有睡好吧？回你闺房去休息一会儿，午整理整理东西，看看还缺什么，再问爹爹要。”晋王挥挥手，“大家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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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蓼望着窗外，风不相及地说：“秋风起，秋草黄，战膘，边衅不久了吧？”

周蓼目中盈盈若有泪光，终于把视线从兔毫盏上转到窗外：“我知你嫌我啰嗦，说的话也没几句是你听的，可是，‘忠言逆耳利于行’，我嫁在你家媳妇，不能睁睁看着你把自己的日过到绝路上去，把王府的日过到绝路上去。杞哥儿主金銮殿之前，你可万万把一切考量好了！”

“我去书房。”晋王“嚯”地起。

周蓼近乎是居临地看他，始终皱着眉，最后说：“大王好好想吧。父母之，则为之计远。亭娘是大王的女，母者抱，我当然能理解。但覆巢之也是没有完卵的。莫等到官家猜忌愈，不许你自主聘媳嫁女才知后悔。”

她叹息一声：“我从嫁给你那一天起，就忧心你这没息的模样家父从相公的位置上退来后，在朝在野你都成了任人宰割的命，偏生你自己又不肯努力要好……”

晋王两手捧，半晌才瓮瓮地说：“知了！”似乎跟着就要说“你别再啰嗦了！”

她停了停，从兔毫盏里喝了一茶，皱眉：“若论这茶技艺的得法，家里无亭娘之右家中丫鬟到底蠢笨。亭娘若嫁去，我也是不舍得的。”

她黑白分明的睛扫视过四周，最后停留在凤栖和晋王的脸上，各看了片刻，笑容宛然而笑意缺缺。

其他王府妾妃和郡主们，也都觉到这山雨来的模样，纷纷起告退，偌大的正厅里只剩晋王夫妻两个，相对端坐。

晋王皱眉：“你总是把什么事都想得简单！”

他眉目忧愁早已不是一日，大家都讪讪闭了嘴，只有周蓼毫不在意，过了一会儿才说：“我倒觉得，亭娘这份容貌，若是定了姻缘，只会为我们晋王家锦上添，更为杞哥儿日后丰盈羽翼，大王不必避而不谈。”

“妇人之见！”

“又有什么复杂呢？”周蓼呵呵一笑，“你只不过是前怕狼后怕虎，犹豫不决而已！”

…”

“呵呵，妇人之见就一定不对？”王妃笑起来，“我来分析与你听：官家看上你的儿，召我们全家京，一方面是他确实没有太，急需一个能缸的皇室弟；另一方面无非是知大王你无大志，杞哥儿也没什么才能，将来官家退居太上皇之位，仍可以在幕后呼风唤雨，不必像那些被迫禅位的帝王那样，从此在‘儿’手里讨生活。”

凤栖依言，一声不吭，乖乖地起给父母亲福了一福，接着在家人的带领到安排给她的闺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