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她想多嘴时，脑里就浮现柳灵杰说她多闲事的话，于是她总是把话憋回去。

“不啊，你笑得很好看，大家都觉得你笑起来好看，你也总是笑。但我会想——”柳灵杰声音淡淡的，扔画，转脸看她，睛也有红，“我们这样有障碍的小孩，拉屎在兜里，分不清现实，胡说八，天天骂你，哪怕是我们这的小孩，一般人哪怕偶尔会我们一，但大多数时候，总有一些时候是不耐烦的吧？总会生气的吧？被我这么说你都不生气，可见你是假的……不可能会有人这样的。”

“我给你留这样的印象了吗？”她看向画作，“或者是你从绘画的角度上，觉得我哪里笑得不自然吗？”

他终于暴了自己超脱年龄的成熟一面，他不相信她是真心的，所以说话总是夹枪带。

柳灵杰总是画她的画像，有一次她不小心没能把柳灵杰的画作留任由对方带回去也没什么，后面就不再警惕。任由柳灵杰一张一张地画她各个角度的脸——后面也终于现了躯，柳灵杰的解释是，他家里的老师终于开始教他画人结构了，之前不会画。

“你总是画我，我很谢谢你。”

“没有，我都放在自己房间，我不会给你添麻烦。”柳灵杰说话是很老成的，林栖之失笑，虽然作为“大人”一定能想到一些难缠的麻烦，可这会儿她故意不谈：“你会给我添什么麻烦？”

“为什么不可能呢？你觉得不可能会有这人，所以我的笑容也都变成假的了？那……好吧，我是不完的，我也会生气和难过，但我不会在你们面前表现，我会藏在家里偷偷生气，这样你觉得我真挚一些吗？”

“为什么会这么想？”

没过多久，班上的秩序恢复了平静。

死亡都不会太平静，即便发预言的是个懵懂的小孩。

因为王墨回的前车之鉴，她想，她还是需要再努力一次，让柳灵杰这样的小孩能回到他应该去的地方，去一个不被归为“异类”的幼儿园，准备小升初，认识同龄人……即便有一些异常之，也还是可以解决的呀，柳灵杰看起来比王墨回正常多了，柳灵杰少爷可不预言什么。

“我存在，就会给你添麻烦，不是吗？”柳灵杰用指腹过刚刚的线条，把生的线条涂抹开。

这份憋回去的心终于在那天爆发了。

两个人的谈声音很低，仅限在两人之间，林栖之睛了，之前的王墨回也是，她最怕小孩及她的愿望，她的理想，她幼稚的渴望，每次提起来她都觉得扎心，其他的那些东西她都不在乎，骂她全家？拜托，她都没有家！骂她坏人，她才不放在心上，可为什么这聪明小孩总能一揪住她最弱的小辫，童言无忌地伤她的心？

她每一张都笑容满面，柳灵杰画得也是栩栩如生，她拿去给其他老师看，大家也啧啧称奇，他真是厉害啊，又说和她简直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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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师难不这么想吗？你每次对我们笑的时候，是真心的吗？”柳灵杰举起画来对着看。

画上的人可真漂亮，林栖之心里又不可避免地有一其他的担心，万一这小孩在自己上寻找缺失的母，投了什么不该投的？于是有一天，她特意去坐在柳灵杰旁边看他画画，决定谈谈心。

她对柳灵杰的家也颇有微词，那么有钱有名望，为什么把孩不不顾地扔来这里，看起来光鲜，其实就是一锅大杂烩，本不能针对引导什么，全靠一腔耐心，她不辞职也是因为放心不这些小孩。

“不客气。”

“家里的绘画老师见过这些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