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栖之收拾好东西门，扶着门把推去。

一片白雾升起。她愣在原地，上一秒仿佛还从睡梦中醒来，细细思索着第二天要如何应对小孩。一秒她惶然被自己已死的事实追上，像一场突兀起来的车祸，把她的意识撞飞，再醒来自己已经死了。

她停留片刻，思维加上淀粉勾芡，粘滞着冒泡，她意识到自己在等人。

她在等谁呢？她不知，她闭上，意识飘然而去。

盛铎失踪了。

那个小孩认为他自己是一台计算机，这台小计算机每天被送来，照规定的路线行，跨过每条地板砖都必须用同一只脚，路线上不能有其他人阻拦否则他会报错，他必须在同一时间坐在同一个位置否则他会报错，像是秩序烈的后遗症，在数个麻烦的小孩中秉持着自己的麻烦，他的消失让人少了一个麻烦。

林栖之很担心。

每天都有人来问话，但很快这件事莫名地没了结果。

待办事项越来越多，她心力瘁，忙得脚不沾地，终于缓过劲来，给他家里打了个电话。小孩并不是在这里失踪的，是在某个周末午说要去玩，之后就没再回家。她打电话过去问候，那边敷衍几句，说没找到，语气疲惫，她也没有过多打扰，挂上电话，在待办事项中又添上一笔。

好不容易再得了空，她把寻人启事，相关报，警察问话都记录来，虽然她也并不是侦探，知的东西也不多，却还是想什么，弥补自己的无力，接着又没了一空闲，常常是倒就睡。

和同事说起来，大家也常常慨，这附近居然都有可怕的人贩——仿佛已经确信小孩被拐卖到了不知名的远，问话的也变少了，很快，这件事就过去了，似乎从未发生过，偶尔有正常一的小孩来关注这件事，也像是在湖中扔石，涟漪过后什么都不剩。

令人在意的是王墨回，那天王墨回又一次拉住了她：“林老师，不要再来上班了。”

“你讨厌我吗？”王墨回很好沟通，她希望能像和柳灵杰说话那样直接地说明，她找了个空房间，搬着凳坐在王墨回面前，目光平齐，“为什么你不希望我来呢？如果我有什么地方得不好，你觉得更习惯哪个老师呢？我可以帮你调过去。”

这并不是大人话的伎俩，她也不希望自己成为王墨回的困扰，对方皱起眉：“那好吧，我讨厌你，你可以不来上班吗？”

“很遗憾，哪怕你讨厌我，或者其他小朋友都讨厌我，我也还是会来上班的……但我会努力让你不看见我，可以吗？看见我你会不兴吗？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或许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改正呢？”

王墨回憋了一气，把一张小脸憋得红彤彤的，好半晌才说：“那我不讨厌你。”

“你可以讨厌我，没关系的，这是你的受……喂……”她还想再说什么，王墨回站起来，已经单方面结束了话题。

她在注意王墨回的过程中也发现了对方的一个问题，王墨回的思维非常快，因此这个小女孩大多数时候都显得很不耐烦，但脸上不会表现来。王墨回会先说开，然后说结论，对中间的过程一笔带过，疏于解释，她自己都不知怎么得的这个结论。

这里有三只鸟，开枪打死一只，还剩几只？

会算数的小孩会回答：两只。

会脑急转弯的小孩会回答：一只！追问为什么，因为打死一只，另外两只跑啦！

王墨回的回答是零只，她会在老师问问题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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