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陈尧差不多。他又穿一袭黑衣，便和陈尧更像。

洛颜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目光变成了细碎的光，描绘着他的容貌。

洛笙起先怔愣，直到某个瞬间，忽然明白了洛颜的神，他在通过洛颜怀念黎嫣的时候，就常常用这神看着她。

一瞬间觉得心中剧痛，像是放在烈火上烤。他笑了起来，满是温柔，声音也是轻轻的：“这样吧，小阿颜，我给你一个选择。我救陈尧，但我要拿走你心里最珍重的东西。”

洛笙从袖袋里取个小药葫芦，里面落来一颗小小的药。这药通漆黑，泛着不详的光泽。

听见“心里最珍重的东西”时，洛颜有些迷茫，每个人都有自己珍重的东西，比如她的法力，比如她的境界，比如飞升。但最珍重的那个

一想到陈尧喜她，她就觉得开心不已，比听到其他任何消息都要开心百倍，脑里甚至动过一念，让她在飞升和陈尧之间只能选一个，她恐怕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吧。

那么，陈尧对她的喜，就是“最珍重”的那个吧。

洛颜毫不犹豫地拿起来，扔嘴里。

洛笙神一动：“你吃去，就会失去心里最珍重的东西，从此往后，你喜的那个人再也不会喜你，他看见你，就像是看见最厌恶的人，恨不得立刻逃离，这样你也愿意吗？”

洛颜神未变：“嗯，没事。”

她转去扶陈尧，她心想，喜不喜不重要，还能好好活在世上就足够了。

神女观外有一条小溪，是洛河的支，秋冬三季枯，到了夏季才有些过来。

溪浅，也清，两岸树影倒映其中，映得溪如碧玉。

洛颜端了只木盆，在溪边浣洗纱布。手还没完全恢复好，受伤之后一直没来得及治，骨便一直没好。这会儿指传来丝丝疼痛，她坐在溪边歇了一会儿。

后传来脚步声，回，就看见架后转来一个人影。

这人穿一袭黑袍，玉立。风影摇动，衬得他五官更加俊。只是大病初愈，脸上没什么血，姿态懒散，神也是恹恹的。

洛颜从溪边站起，怔怔地看着他。她刚要开，目光落在陈尧手上。他手里拿着个册，却不是从外海带回来的那一本。这本很熟悉，是洛秋螟留的，被洛颜藏在观神女像后，里面记载了她生的事，记载了洛秋螟和外海的易。

陈尧的目光从洛颜蜷缩的手上抬起，声音冷淡似冰：“这上面写的，是真的吗？”

手指疼痛难当，浣好的纱布掉了溪里，顺着冲走了。

洛颜呆愣地站着，一句话也说不来。

静悄悄的藤上，一朵开败了的桔梗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