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旨，裴枫攻讦重臣，譬涉乖缪，颠倒黑白，本应严议，念其初衷无恶逆之心，着革职自省，发原籍！”

公公特有的尖嗓回在寒酸破败的小院里。

“罪臣……领旨。”

裴枫一布短衣，面无悲喜，爬起来接了旨，将明黄圣旨随手搁在破席上，便回继续晒书。

传旨的禄公公笑眉圆脸，是在御前当值的，同僚们都称其为“财神爷”，一逮着就上赶着结。

裴枫也认得，但不关心。

“依大雍律，官员接旨需着官服，裴大人如此不修边幅，是大不敬。”怀禄似笑非笑地立在大太底。

“公公若看不顺，大可再到皇上跟前参我一本。”裴枫搬书搬得汗浃背，全然不拿正瞧他，“若觉得云州还不算远，再往北还有幽湖，往东还有营城，往西还有西域……”

“大人误会小的。”怀禄帮着搬了一死沉死沉的古籍，挨近了低声，“有贵客到访，小的只是想让大人换好衣裳，免得在贵人面前失了礼数。”

裴枫停手上动作，狐疑地觑他一：“什么贵人？”

怀禄：“大人什么也不用问，只需随我来。”

“我已丢了官职，你不必再大人大人短的。”裴枫这么孤傲地说着，手上却还是将翻起的袖，拢了拢衣襟，“换衣服就不必了，除了官服，我就这两换洗衣裳，一洗了挂在那边那晾衣绳儿上，一呢，就在上，寒酸也没法儿，穿着总比光着，这就走吧。”

怀禄万万没想到此人清贫至此，敛惊讶，自行从随包袱里拿便服换上，悄悄带着人了侧门，穿过贡院街，拐一个偏僻的死胡同。

胡同尽是座空宅，怀禄领着裴枫叩响了门。

门打开，绕过照，里院里了许多竹，竹林里停着一再普通不过的轿，没有抬轿的，边儿上却站着两名抱刀护卫。

怀禄领他上前，停在轿边，叩叩两声神恭敬地敲了敲轿窗沿。

“爷，人来了。”说着伸手去撩轿帘。

此时裴枫心中一动，已有所，但当他真的见到轿的清贵男时，那震惊与激越依旧海般瞬间袭击并淹没了他，膝盖一，便直直地跪拜去：“草民惶恐，叩见圣上！”

雍盛于轿轻轻抬了抬手，怀禄便上前将跪伏在地的裴枫扶起，弯腰替他掸去膝上尘泥，笑说：“圣上微服私访，一切从简，你只站着陪他说说话就好，不必拘礼。”

裴枫这会儿还有些迷瞪，只是。

完抬又见圣上正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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