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为首的蒙面人闻言嗤地一笑，：“裴大人死到临，还这般多嘴多，怪不得惹得一官司非死不能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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眯着转往雨夜里细看，空旷的院里连个鬼影也没有，不免舒气，自嘲大惊小怪，转回来继续开锁，偏生酒吃多了手抖，一把铜钥匙左右不锁儿里，急得额上淌汗。汗混着雨迷了，他不得不拽袖去抹，低时正巧瞅见脚边的洼里寒光一闪，隐约似是刀影。

裴枫这吓得酒意全无，不顾脖边上的刀，扭撞开人，撒丫拼命往院里跑。

宣德门，到夜里，又醉醺醺地被店家架了勾栏院，丢只死狗般扔在了大街上。

凉风裹着雨打在后颈上，裴枫一哆嗦，酒意登时醒了七八分。

“哈哈，屋漏偏逢连夜雨，天公也嘲裴某不自量力。”裴枫抹把脸，咕哝着爬起，拍拍袍上污泥，一脚浅一脚地往家摸索，中途被暴雨浇得兴起，清清嗓，唱起方才从院里姑娘嘴里听来的词艳曲，什么解罗裙，什么两两巫峰，不堪耳

听得又是蹭蹭两响，墙边两只大缸里各一名蒙面大汉，手里也持反光大刀，二话不说朝他砍来！

裴枫一介书生，手无缚之力，但也不肯就此认命，顺手抄起倚在墙边的笤帚，毫无章法地一通挥，边挥边叫：“几个盗贼莫不是瞎了睛，我这穷酸地界儿哪有什么宝贝值得你们杀人放火？天脚，京畿重地，你们要还有脑，趁着还没闹大，速速离去，免得巡夜的官差走过路过听见了声响，将你等都捉了去千刀万剐！”

说时迟那时快，他心一惊，膝盖顺势一，只听呼的一声风响，有什么锋利的东西打呼啸劈过，咄地砍在门上——竟是一把开了刃的大砍刀！

他在京城没有家眷，只在贡院街租了一寒酸民宅，开了门就是个寸草不生的小院，院里摆着三腌菜的大缸，这会儿乌漆墨黑，伸手不见五指，他径自掩了大门踱过院，打了个酒隔立在檐，刚摸黑从腰间荷包掏开锁的钥匙，忽听背后喀喇一声响，像是谁踩到了碎瓦。

疾风乍起，挂得街两侧的杨柳枝儿狂飞舞，裴枫仰面躺了一会儿，忽觉脸颊一凉，接着手背上又是一珠，没有半回神的功夫，大雨就已倾盆而，黄豆大的雨打得街衢青石板路劈啪作响。

路上行人匆匆避雨，各个绕着他走，只当他是哪个吃了酒耍疯的泼无赖。

“什么人！”

哪肯他逃院门？

裴枫又素来有些疯，不顾他人指指，一路歌着从大街转小巷，再走过两座桥一庵，拐了拐去总算摸到了自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