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痛得几近厥，如濒死的幼兽般哀鸣呜咽，许是嫌我叫得难听，顾伯驹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条手帕，成一团我嘴里。

于是我叫不声，只有泪簌簌地落来。

从晌午到黑夜，顾伯驹不知疲倦地折磨我，我痛到快要麻木，他却仍然没有要停的意思。

好痛。

顾伯驹掐起我的颌，迫我睁开睛：“还说不说和离？”

我闭了闭睛，喃喃自语：“好痛……”

顾伯驹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

我提起最后一气，看着顾伯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说……我好恨你。”

我好像不认识顾伯驹了。

人们都躲得远远的，谁也不敢来打搅，只有阿玥中途来过一次，在外面使劲拍门，求顾伯驹放过我。

顾伯驹在气上，狠狠抄起一个香炉砸过去，冲着门外的阿玥怒吼：“！”

形容之狠戾，连我都被吓到。

后来顾伯驹抱我回房间，遣走所有丫鬟，亲自给我上药。我觉不到痛，在神志涣散的边缘，模模糊糊听见他说：“血怎么止不住……”

从心里来的，当然止不住。

他好像忘了我现在的不比年少时健，本经不起他这样折腾。

经过这次，我怕是又要少活几天。

后半夜我发起烧，烧得人事不省。

顾伯驹派人请来御医，我在昏睡中挨了十几针，又被一碗苦药。

好苦，苦得我想呕。

我分神想顾伯驹果然今时不同往日，御医随请随到，不用他像十年前那样冒死闯皇。

十年，让顾伯驹从青涩的少年将军变成如今战功赫赫的万军统帅，除了龙椅上那位，恐怕他现在谁也不放在里。

记得有一次争吵，他在气上不择言，说：“像我这样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你有什么不知足的？”

我被他气得昏，当即驳斥：“都是男人，凭什么只有你三妻四妾！我也娶一个王妃，再娶十个八个侧王妃！”

顾伯驹怒：“你敢！”

我冷笑：“你敢我就敢。”

他攥拳又落，半晌拂袖而去。

我知顾伯驹是个脾气很坏的人。小时候顽劣调，大桀骜不驯，只有近些年随着年岁增，勉能装几分纯善模样。

但他从来没有对我动过手，在我面前不说百依百顺，至少也算得上温良。

这是第一次。

我不禁想难怪那些蛮夷将他称作“恶犬”，既然是恶犬，发起疯来撕咬边的亲人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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