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生得十分动人的年轻女郎这么一笑，即便未施脂粉，仍叫人觉得灿若，有般般画之态。

绿枝垂首：“婢只是想着，娘昨个儿才去过。”

琼姿貌的女郎漫不经心地挑了挑裙摆上的璎珞：“该是我的，那便一定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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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檀令端着步伐走去时尚有心思在想，绿枝那笑与她阿娘好像。

“绿枝。”崔檀令记着自个儿当时是这般与绿枝说的，“若是阿耶阿娘，还有祖母他们因着旁人比我殷勤，比我嘴甜便更疼旁人，我再张又有何用？总归会有比我更乖巧懂事的人。”

绿枝便不说话了，帮着挑了几样首饰缀在女郎乌鸦鸦的发间，珠玉温，也不及女郎乌蓬松的云髻动人。

崔檀令从雕菱镜里看见她的神，忽然笑了。

卢夫人见着崔檀令过来，保养得宜的面上微讶异，嗔怪：“怎么这般早便过来了？”

“娘，该起了。”绿枝哪怕是在宗妇卢夫人面前也是板正严肃的一张脸，唯独对着这位有些古怪的三娘时有个笑模样。

木香是伺候卢夫人的老人儿了，对着崔檀令这个自小

又帮着她换上了件鹅黄缠绣枝蔷薇大袖衫着合团福纹样襦裙，瞧着她的模样，绿枝满意地了。

更何况依着她这懒散，要叫她日日去献殷勤，着实煎熬。

崔檀令笑着坐到她边去，玩笑：“想着沾着阿娘的光，一大早便能尝一尝吴厨娘的好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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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馋嘴的泼猴儿。”卢夫人亲昵地搂住了女儿，这是她膝唯一的女儿，自然是怎么疼都不为过的，又连忙吩咐一旁伺候的人，“咱们兕吃虾馄饨，叫厨的人仔细些，选鲜活的虾才是。”

崔檀令面对绿枝严肃的面容，听着她更认真：“娘须得小心兄弟姊妹间蓄意争。”

自从前几日听说叛军接连战胜的消息，娘的胃便不大好，人瞧着也有些恹恹。

“绿枝，你这般模样，好似我是那不孝女。”崔檀令打趣，“同阿娘请个安罢了，是什么稀罕事儿不成？”

绿枝不知娘在愁什么，总归有主君、大郎君他们在，总会护住娘不叫她受委屈的。

崔檀令被雪竹她们服侍着漱了净了面，闻言却摇了摇：“我待会儿要去给阿娘请安，不好先用膳。你们分了便是。”

绿枝脸上微有惊讶之。

当时她好悬没笑声来。

若不是，她可懒得去争。

几人绕过十二扇云间立屏，见绿枝微抬颌，二人轻手轻脚地撩起了那薄如烟云的雪青绡纱帷帐，那容丽的女郎正平躺在床上，密密匝匝的睫轻轻颤动着，不知在想什么。

绿枝了屋，后跟着两个二等女使，分别唤作雪竹与玉竹。

三娘边儿伺候，不仅与三娘分不一般，这手腕脾也是一等一的，女使们被她训得不敢抬，只连连应是。

照她们娘的脾，去府上老太君还有她阿耶阿娘那儿都是严格的三日一请安，其余时间便安安静静地在自己屋里，浑然不似府中其他郎君娘，是恨不得吃住服侍全在那些个辈边儿，好叫他们看清自己那颗孝心的。

仿佛见着了院里细心养的那朵二乔牡丹终于沐浴着雨福泽盛开时一般，既兴，又带着一欣之。

那香培玉篆的女郎似乎是认命般地叹了一气，乖乖从床上坐了起来，绿枝脸上笑意微：“今儿特地叫小厨房准备了娘吃的蟠桃饭与渍豆腐，院里那颗梨树风韵正好，娘见了兴许还能多吃一些。”

昌平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