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叶连翘回到家，一件事，便是钻灶房里，扯着秦氏咭咭哝哝小声说了许久。

“还用问吗，自然是收了。”

秦氏蹲在地上给灶膛里添柴，火光将她的脸映得通红，垂着，淡淡地：“她两个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更清楚，亲见着我把那包药末拿来当着她们的面试了试，又怎会还有怀疑？这送上门来的便宜，她们必然是要占的，只不过……万家嫂就不说了，那冯郎中媳妇，家里可也是行医的，保不齐她男人会瞧端倪来……”

“看来就看来，我还怕他？”叶连翘心放来一般，满不在乎地：“再说，那药末是我亲手的，用了之后问题，自然也只有我能医——好吧，我爹可能也行，但那冯郎中，凭他那三脚猫功夫，我还真不信他能有办法靠自个儿就医好他媳妇！”

秦氏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叶连翘顿了顿，接着又低低：“对了，临门之前，我让你抹的那膏……”

“我当然会用，难不成自讨苦吃吗？”

秦氏抬瞟她一，伸手便把她往外推，中：“你赶去，平日里咱俩一向关系不好，原不该凑在一这样说话。你不让我将这事儿告诉你爹，我在他面前，便一个字也没透来，这会你想馅？”

叶连翘想想也的确是这么个理儿，忙不迭地应了一声，抬脚退灶房，迎面就撞上了叶冬葵。

“……你在这儿嘛？”

她冷不防倒给唬了一，不知怎的有心虚，死死盯住叶冬葵的脸：“灶房里烟火气大得很，你在这儿站了多久了？不嫌熏得慌？”

“你跟秦姨说啥呢？”

叶冬葵压儿不答她的话，满面狐疑，朝灶房里张了张：“声音压得那样低，生怕人听见似的——该不是有事儿瞒着我吧？”

“没有没有。”叶连翘赶摆手，“哎呀女人说话你打听那么多作甚，跟你可有一文钱关系？有这功夫，为何不去将那柜尽快打来？前儿我不是跟你说了吗，等着使呢！”

这事儿她当然不会告诉叶冬葵，倒不是担心他会说给叶谦听，而纯粹是害怕要挨他的训。不过……一回这等“坏事”，想想心里还有小激动呢！

叶冬葵瞧见她和秦氏碰地说话，满心里觉得稀奇，但见她不肯说，也是无法可想，莫名其妙瞅她一，转走了开去。

全家人太太平平过了两日，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两天之后的午，杂货铺的老林说是心疼的病又犯了，将叶谦叫了去，黄昏时，叶谦再归家，便在饭桌上说了一件事。

“先儿从老林那里来，碰上冯郎中了。”

坐在饭桌上，他手里捧着碗，眉稍稍皱起：“说是他媳妇不知碰了什么东西，上起了一层红疹，脖上脸上到都是，又又疼。”

叶连翘和秦氏谁也没接茬，自顾自埋吃饭。

小丁香却是咬牙切齿地：“活该！”

“说的什么话？”

叶谦将眉拧得愈发了，沉声责备：“我不在家的时候，冯郎中与你们兄妹三个虽有不快，但事既然过去了，就没必要一直在心里记恨着，横竖到最后，咱们也并没有任何损失。你冯家婶现生了病，已然很痛苦，我是郎中，你如今又着容生意，说起来都是在医药行当里打的人，所谓医者父母心……”

小丁香不过说了两个字，竟招来他这么大一通理，心中颇为愤愤，却到底年纪小，一时之间想不到话来反驳，只能骨朵着嘴偏过去生闷气。叶冬葵则挑了一眉，看向叶谦：“冯郎中跟爹你说这事儿啥？莫不是想要你给他帮忙？”

“不是。”叶谦便摇了摇，“只是闲聊两句，话赶着话，说到这儿了而已。冯家兄弟那个人……心气儿，他是决计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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