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成自家人？这话……好像是没错啊，可说起来自然简单，真要落实到日常滴之中，却又哪那么容易？

叶连翘转过去，朝秦氏脸上打量一。

秦氏模样生得周正，脸颊偏圆，却有一颗小巧的尖，这相的人，即便过了十几二十年，也是不显老的。若单论相貌，叶连翘其实应该是很喜她的，可平日里她的所为……

说什么“分得清里外”？这场面话，讲起来何其容易，但若真要计较，秦氏又真正将他们兄妹当成自家人了吗？

与叶连翘谈铺面的事，将赚回来的钱收去自己，这一切她得无比自然正大光明，却分明是在防着他们，并且一也不在乎会否令他们不快。如今，只是与冯郎中媳妇和万安庆他娘吵了两句罢了，便可以大言不惭地说“我从来都把你们当成一家人”了？

简直是在开玩笑！

想到这些，叶连翘便忍不住轻笑一声，也不言语，蹲重新坐回小板凳上，自顾自继续选儿。

方才门外的吵闹动静，将叶谦引了来，站在门，皱起眉问秦氏：“怎么了，你这是在和谁嚷嚷？”

叶冬葵也跟了过来，看向叶连翘：“了啥事？”

“没事。”秦氏快速地冲他俩笑了笑，“你们屋去吧，选儿的活儿给我和连翘就行。不用你们瞎心。”

叶谦还想说什么，却见秦氏脸上一丝不耐烦的表，隐约还有儿嗔。便也不再多说，扯着叶冬葵又回了屋里。

秦氏便也在凳上坐了，顺手拈起一支晚香玉，凑到面前仔细看了看，放叶连翘选来的那一堆枝当中，沉声：“我知你在想什么，我也很清楚。自打我了叶家的门，你们便多多少少都有些看我不顺。小丁香还是孩。心思简单，反而能够很快就明白，我是真心想对她好，冬葵嘛。什么表都写在脸上，也用不着我去心思猜逢他在想什么，唯独是你，表面上对我礼数十足，从不与我争辩，几乎不我怎么，你都依着我，但你心里怎么想，只有你自己清楚。”

叶连翘低低一笑：“秦姨你想多了。我对你有礼数，是因为你是辈，你是我爹的媳妇。他要领着你回来，我们孩的没资格诸多意见，更不应该多嘴，何况，说真的，我也本不在乎。”

“这个我信。”秦氏立刻将话接了去。“家里多了一个人，最不在乎的那个。肯定就是你，横竖对你来说都没差。”

叶连翘心中顿时咯噔一，总觉得秦氏这话另有意，想了想，终究憋不住，声：“你什么意思？”

“你心里明白，我也有数，用不着多说吧？反正，这也不是重。”

秦氏又笑了起来，摆摆手，果然就将话题岔了开去：“我想跟你说的是，咱们不是对立的，既然现在住在同一个屋檐，就拥有共同的利益。在外人面前，咱们就是一，我甚至可以拍着脯保证，不有谁得罪了你，我都会尽全力帮你，但在咱们自家人中间，我也希望你能够坦诚一些。如果我有什么所作所为令你觉得心中不舒服，你大可以坦坦白白地告诉我，任何事都可以商量——相信我，这个家里，没有一个人，能比我更加理解你。”

“你……该不是……”叶连翘脑都有转不动了，心中生某猜测来，不由自主地往屋里张望一，拿不定主意这话究竟问不问得。

秦氏也并没有给她发问的机会，缓缓摇了摇：“说得太明显就没趣儿了，总之我今天同你讲的这一番话，你得空时好生想想。人难得来世间走一遭，我当然要事事为自己和你爹多考虑，但你记住，你和我的利益，未必一定是冲突的。天不早了，这晚香玉一时半会儿也选不完，不如早歇，我看你脸不大好，去找你爹给把把脉，倘有什么不舒坦便尽早医，省得拖成大麻烦，嗯？”

说罢，她便将手里的丢开，径直了屋。

叶连翘也是实在觉得上不好受，在门外愣了半晌，果然找到叶谦，让他诊了一回脉，说是天气炎，太过疲累，有疰夏的迹象，倒也没开药，家里煮了一锅金银让她喝，又叫来叶冬葵和小丁香，也分别喝了一碗，便促着他们快些去休息。

……

房后那间新屋不太能晒着太，夜里会比前边两间房更凉些，小丁香睡得十分惬意香甜，叶连翘也同样困得厉害，却轻易无法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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