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药铺大堂仿佛很忙，时不时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曹师傅却一直留在小书房没走，不知是也对那医治瘢痕的药方兴趣，还是担心叶连翘和苏时焕两个年轻男女单独凑在一块儿，会惹人闲话，所以专门留相陪。

桌上的木樨松茶早已冷掉，小伙计来换过一次，见三人坐在桌边，神严肃地蹙眉谈，便又静悄悄退了去。

“这些天，为了这祛疤的事，我在心里翻来覆去地盘算，药书也翻了不知多少回，有个想法，公替我参详参详。”

叶连翘垂首思索着：“这外敷的药，我想用独角莲、皂角刺、海桐、苏木、火麻仁……”

她利利索索一连说八九药材，这才得空气：“把这些药，用香油和樟丹煎熬成药膏，每晚敷贴在伤疤过夜，隔日一早再揭去，应当十天之，就能知晓究竟有没有效果。四公、曹师傅，你们觉得，这方行吗？”

那二人皆低沉思，没有立刻答言。

这阵仗，便得叶连翘也有张起来，又不好追问，只得将那一盏茶捧起，送到边抿了一小。

良久，曹师傅终于开了。

“这几十年我净跟药材打了，没正经学过医理，却总归也略知一二。独角莲解毒散结，皂角刺消排脓，海桐主治脓疡，苏木则行血祛瘀——这方，我倒觉得很是靠谱啊！”

“嗯。”

苏时焕赞同地了：“的确甚为恰当，姑娘年纪不大，对药却能如此熟稔，委实难得。”

叶连翘连忙自谦地摇了摇。

这方自然是从叶老爹留在家中的木匣里得来的，但有一句说一句，她也逐渐发现，自己对于医药之事，好像格外有天分。

各容方中常用药材的药、疗效，她只消读上两三遍就能记牢，那一百来张方，更是背得瓜烂熟，甚至有些时候，她还会偷偷琢磨，倘若依着自己的意思，将方里的药材改上一两样，会不会效果更好——这本事，用来行医当然远远不足，但……拿来发展她的容“事业”，至少目前应当是够用了吧？

从前她只是个最普通不过的女大学生，而如今，她常常忍不住猜测，自己当初之所以那么平庸，会不会是因为一直选错了自己该走的路？

苏时焕和曹师傅都是懂行之人，他们的肯定，让她心中顿时松快不少，嘴角也扬了起来，刚想再说话，苏时焕却将话锋一转。

“不过……如果在药膏将要凝结之前再加血余炭，姑娘以为如何？”

“血余炭？”叶连翘不自觉挑了眉。

“不错。”

苏时焕沉着：“我虽未曾亲瞧见姑娘的伤疤是何形，但只要是外伤，在血痂脱落之后，或多或少都会现颜沉积的况，料想姑娘的疤痕，现在应是已微微泛褐，可对？血余炭正是治颜沉积的良药，在有些药方中，甚至会用来消除痣……”

“对呀！”

一语惊醒梦中人，叶连翘蓦地一拍掌：“我真把这事忘了，多亏公提醒，否则，假如这方有效，疤痕被抹平，额上却仍有一块褐，我岂不白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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