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婶把脸皱成一团：“怎地就伤成这样？你说你……生得这样标致好看，往后要是留了疤，这可……喙，那作死的赵老狗，赶明儿我去了县里遇见他，非狠狠啐他两不可！”

“孙婶。”叶连翘弯起嘴角笑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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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连翘有动，鼻一阵酸，笑应一声，万分小心将那两只收上衣袋。

叶连翘一个愣怔，赶忙把手往背后藏，然而力气却终究比不上这常年在田间劳作的妇人，被她不由分说将那两个使劲摁在怀里。

“哎哟！”

那孙婶几步赶上前，一把将她拽了去，上上打量一番，连声：“伤好了，能床了？这敢儿好，早两日，可真把葵小给急坏啦，我也跟着担心好久哩！”

“连翘！”

孙婶赶着要回家晚饭，拉着她又说了两句，便转要走。叶连翘抬看看日，也拉了小丁香的手预备回屋。

叶连翘笑应了，牵起她的手，慢吞吞挪到外间，一步踏房门。

正在这当，就听得后传来一声呼唤。

正思索间，前方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女声。

“别推，回跌在地上，可糟践东西！”孙婶冲她一鼓睛，继而叹了气：“婶家也不宽裕，给不了你多的，就两个，你别嫌少，好歹补补。你跟葵小说，家里要是缺甚么，只来同婶讲一声，但凡我家有，铁定不吝啬，知不？”

叶连翘不知该说什么，只好一个劲儿地冲她微笑，时间一，两边脸颊都有发僵。

小丁香很是谨慎地先跑去灶房里看了看火，然后便搀着叶连翘的胳膊在房前站定，再不许她多走一步路。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叶连翘四里张望一番，心中只觉得茫然。

月霞村，这名字当真好听，可实际上，却没有半景可言，若非要与那个“月”字扯上系，便只能说，这村十分狭，恰如一弯新月一般。

“我瞧瞧，我瞧瞧！”

临近傍晚，田里活儿的庄稼汉们陆陆续续扛着农回家，三三两两说笑着，从叶家门前经过。

又啧啧地叹：“看看这小脸儿，都没了颜了，好不叫人心疼！那赵老狗，可真不是个东西，葵小跟了他学徒，算是倒了八辈血霉了！”

说到最后，颇有两分咬牙切齿的意味，一面从筐里掏两个，就往叶连翘的手里。

右边的额角，伤疤约莫有半个孩童手掌大小，表面结了薄薄一层血痂，瞧着极脆弱，仿佛轻轻一碰就会裂开，再度迸血珠来。

这就是，她往后要生活的地方了啊……

“妹妹！”

“婶，你这是什么，我……”

“嗯。”叶连翘，伸手将那布条摘了来。

如今她几乎是注定要在这不知年月的时代活去，家里穷得叮当响，她却什么都不会……

孙婶将目光落在她裹着破布条的额，面上是真真切切的关怀之意：“连翘，让婶看看你的伤行不？”

转过去，便见一个胖乎乎的三十来岁女人，挎着个竹篮快步走了过来。

叶冬葵站在五步之遥的地方，正咧了嘴，冲她妹俩笑一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