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放着一簸箕杂面烙的白菜馅饼，微黄焦香，腾腾冒着气，旁边便是一碟炒，又碎又薄，黄亮亮的，很能引起人的。

拢共三个碗，就有两个是缺了的，里盛着还算稠的杂面粥。叶冬葵将唯一完好的那个摆在叶连翘面前，回吩咐小丁香吃的时候当心些，笑呵呵招呼两个妹坐。

“怎么，咱自家人，还要讲礼了不成？”

他这样说着，便把那盘炒往两个妹妹这边推了推。

叶连翘在榻上养了七天，终日所只是米汤而已，嘴里早就淡得发苦，此时炒的香味直往鼻里钻，她登时便觉肚咕咕叫起来，也顾不得其他，起一个白菜馅饼就往嘴里，才咬了第一，眉尾就禁不住一扬。

别说哎，叶冬葵的手艺，还当真算是很不错！

饼烙得薄而脆，里的白菜馅儿剁得极细，想是事先炒过，榨些许汤，都浸了面之中，吃着滋味甚足。也香，十有八九那叶冬葵炒的时候狠心多搁了油，又又，就着杂面粥，很是。

叶连翘一边在心里笑话自己如今连一盘炒也看好东西，一边不停地吃，不经意间一抬，就见叶冬葵正望着狼吞虎咽的小丁香微笑，心中便是一动。

“那个……”

她小心翼翼碰了一叶冬葵的袖，抿着角：“你不是跟着那赵……”

原本想说“赵老狗”来着，到底觉得自己是小辈，如此不大合适，便急忙改了：“你不是跟着那姓赵的学了一手木匠活儿吗？每日里背麻包，太劳累，也挣不了两个钱，为何不……”

叶冬葵明白她的意思，虽仍旧笑着，面上神却多少有些无奈：“我这不是……没师吗？跟了我师父四年，我自觉已将他那一本领学得七七八八，可他始终拖着，不让我考师试，我便只能当学徒——谁家肯请一个没师的学徒活儿？”

叶连翘一时没了话，低了低，将脑里那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翻腾了一遍。

其实说起来，她这个哥哥，并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人，赵老狗不让他师，无非就是想白得个劳力而已，他却不曾独个儿躲起来生闷气，而是三番五次地找到赵老狗据理力争。

前几遭，赵老狗都是拿话敷衍拖延而已，最近这一回，明面儿上倒是满嘴答应，待得事到了近前，却突然翻脸不认，一咬定“老从没答应过让你师”。

叶冬葵想必也是烦了，不愿再与他周旋，于是打算离开，只是在这之前，他向赵老狗提，能不能算一个月的工钱给他，只当是这四年，他没白伺候这师父一场。

这要求说穿了一儿也不过分，然而如冯郎中所言，赵老狗如假包换是个吝啬货，哪里会依？没说两句便蹦得三丈，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叶连翘被他丢来的砚台砸破了。

往年间叶冬葵虽没有工钱，但逢年过节，赵老狗的铺上总会发些米粮，加上叶连翘也会帮人些针线活换钱，家里的日勉还能过得去。如今却是……

仿佛看她在发愁，叶冬葵伸手过来摸了摸她的。

“妹妹别担心，我不会饿着你俩的。等攒够了钱，我自个儿买一木匠工，咱们自己拉买卖，不比替人工来得？起码不用看东家脸不是？”

说着，还朗地笑了两声。

他这话很有画饼充饥的意味。

替人背麻包不是个久的营生，他们，也只是勉能糊而已，几时才能攒够了钱，买那劳什工？

不过……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叶连翘心中却是一松。

这少年明明过得如此艰辛，面上却不带半分愁苦，反而成天乐呵呵的。一个乐观的人，总会让人心中愉悦，并且无来由觉得踏实。

可能是被叶冬葵的绪所染，她便索将心中那隐忧丢过一旁，咧嘴一笑，了：“好。”

……

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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