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能跟活着一样。

沈今鸾无语，乌黑清冷的杏眸一并着怒意和悲意，：

“可我还是鬼啊。”

犀角蜡烛照来的孤魂并不是活人，不过烧灯续昼，徒劳无功。

顾昔似是笑了笑，目光透着寒凉的旖旎：

“娘娘既说我是恶鬼，那么，我这个恶鬼只能和你这样的鬼魂结为夫妻。”

他援引她的话来反驳她。

沈今鸾万没料到，她都死了鬼了，他也不放过她，押着她一个鬼魂。她除了备受屈辱，还觉惊悚。

他这是什么作她的招，伤敌一千，自损一千。

那么多温柔的活人妻不要，非要报复她一个早已死了十年的鬼魂。

“你疯了。”她无言以对，喃了一句。

“你就让我疯一回。”

顾昔神极为平淡，角还带着微微的笑意，好似和方才那个疯的男人是判若两人。

“娘娘是不喜么？”

他不动声，额抵在她的额，薄刃般的角微微一勾，凉薄又嘲讽：

“不喜，那为何这般？”

沈今鸾不由顺着他低垂的眸光望过去。

自己的双臂在不自觉的时候环上了他的脖颈，勾着他往，如同亦在向他索要。

到底是女鬼，是女鬼就贪人间的气，本抑制不住。

沈今鸾骨悚然，登时收回了手，还猛推了男人一把，落荒而逃。

顾昔被她打中伤，轻轻闷哼一声，眉都不皱一：

“很好。这一比之前有劲多了。”

“臣这一气，行之有效。”

“你！……”沈今鸾别过脸，攥了掌心，扬起颚，：

“我本不需要你的气，我有恩人供奉香火就够了。”

顾昔冷笑一声，看着她：

“香火已经救不你了，皇后娘娘。”

沈今鸾其实心知肚明。

之前有那一缕香火供奉，可以使得她的魂魄脱离纸人，勉维持魂魄不灭。

恐怕，直到她魂魄尽灭，她都不知那个供奉了十年香火的人到底是谁。

她此番在牙帐几几，耗费颇，她能到魂魄越来越无力。

方才一番作，沈今鸾虽有了几分力气，双还在发，咬了咬，闷声：

“就算我魂飞魄散，也绝不要你的气。”

“娘娘不要也得要。”顾昔淡淡地，“我征云州，娘娘于我还大为有用。”

沈今鸾没好气地冷哼一声，目光如淬了冰霜，恨恨：

“我一个魂魄，你还想怎么利用？”

顾昔在摊开的刺荆岭布防图上，又摊开了一幅大魏北疆的舆图。青分明的手指从朔州，缓缓移至周边二州，代州，寰州，依次了。

“收复云州，我还需代、寰二州的兵。”

“还请娘娘为臣借兵。”

沈今鸾懒懒起，眸光微抬，薄雾中带着锐利之气。

烛火明灭，男人的一双眸在烛波里的晃动，眉峰凛冽，幽声：

“臣记得，代州刺史燕鹤行是你祖父的将，底一众裨将也曾是沈氏的门生。而寰州掌兵的卫将军庞涉，昔年乃是你的后党，唯你首是瞻。”

“我已请两位来朔州相谈，娘娘只要一现，二人定会为你效犬之劳。”

“如此，三州兵，共夺云州，才能万无一失。”

利用她最后一价值，来收拢其余二州的兵，这份算计，倒是妙。

沈今鸾看着男人如雕似刻的侧脸，淡淡地 ：

“若我不肯呢？”

“云州此战排兵布阵，皆在臣一念之间。就像娘娘曾说，北疆军可生可死。只要将他们都派去先锋军，你只能看着他们冲锋陷阵，然后一个一个死在北狄人的蹄之……”

在沈今鸾从惊异到愤然的目光里，顾昔不不慢地：

“而且，就算死了，也是死无对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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