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此牺牲，就能达成初衷。所以不要再独自担负，多信任那些一直追随你至今的人，偶尔也依靠一他们的力量和智慧吧。”

萧重九，“……容我再想一想。”

萧重九最终什么也没有，便离开了九华山。

乐韶歌绷的神经终于能稍作舒缓。

——萧重九的杀意始终没有彻底退去，当他终于肯坦承自己真实心的时刻，便也是他杀机最盛的时候。唯有面对必死之人，他才能吐实言。

乐韶歌虽自始至终都相信，萧重九心良知虽已蒙尘却终究不曾被抛却，她能为她拂拭澄明。却也知晓他心良知与杀机并无清晰界限。不去动他的杀机，便无法令他直面真心；可若不牵住那一丝不忍，只怕杀机登时便收不住。

那时，一切便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短短一席话，便已令她心力竭。

待瞿昙自暗现来，她便也顾不得这是生死离别之后的重逢，先伸手过去，“扶我一把……”

瞿昙：……

无奈上前，搭了把手给她。

这寡言尊者难得多嘴了一回，“……旧难了？”

乐韶歌：……

该怎么说呢——萧重九如此待她，她却依旧要说“让我帮你”。她又有过和萧重九相恋、为救萧重九而死的前科，瞿昙提此类疑问，实在不能说唐突。但是……

“你觉得呢？”乐韶歌忍不住斜觑他。

瞿昙面无表的瞅回来，分明在说——还用问我？你说呢？

乐韶歌不由失笑。

一时缓过气来，便将护金莲化在手中，递还给他，“多谢。”

——瞿昙来得很及时，萧重九引九龙天火袭击她时，正是他抛化金莲相护持。乐韶歌和萧重九对峙时，他也一直在暗保护。

瞿昙却未接那金莲，“留着护吧。”

她怀亿万祈愿，非九龙天火所能灼伤。又接愿力之源，是天间仅有的能和天抗衡之人。可瞿昙却说“护”。

乐韶歌也不知他究竟是已然看透，还是回护过度。

也只一笑，便再度将金莲收起了。

瞿昙却也只是见她生还，一时惊喜快，才难得刻薄她一回罢了——也并非真觉得她所选择是于私。

刻薄过后，便提醒她，“他此去必往云间。”

乐韶歌，“只怕是了。”

……她所说一切，必定令萧重九动摇。可阿九这个人，该怎么说呢？

他的执念早已超脱于理，甚至超脱于私，完全凌驾在个人受之上。动摇并不会绊住他的脚步。纵然私让他无法杀了乐韶歌，理智让他自省过往，良知让他接受乐韶歌的提议。可执念依旧敦促着他，踏上最“正确”的路。

在他无法手杀死乐韶歌的况，最正确的路自然是——寻求同盟，巩固自己的地位，主动化解乐韶歌的现对他造成的威胁。而，云间的表态无疑是他能否扛住乐韶歌的弹劾的关键。

——就算信了乐韶歌的话，理解了她谋求和解、避免争斗的本意。也依旧将她当作最大的威胁来防备。

“师尊们已启程，”瞿昙，“两刻钟后便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