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睁大了睛。

随即滋滋的一，“嗯，我知了。我也站在你这边——他嘴真碎！”

乐正公心似乎不是很好——这人格也是别扭，乐韶歌向他打探时他不肯说，旁人告诉她了，他又不兴。

莫非他是师门或是上天派来监督她历劫的，防着她从旁人中打探往事，必须得让她凭自己的本事想起来不可？

乐韶歌有好气又好笑，“只多知了两个名字——我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

乐正公竟果然些松懈的表，甚至眸中还染了些笑意似的，“……哦。”傲的补充，“……理所当然。”

乐韶歌：……

讲说山海故事的人离开了，而新来的乐正公一看就不是寻常人敢招惹、搭讪的。

酒客们很快便转移了话题。

不知由谁起，便又说起了夔州城新上任的刺史刘穆之。野闻杂谈最的便是名人史，然而这位名动天的大诗人似乎真没太多八卦可谈。最多也就是同文采斐然的名诗歌唱和——然而这似乎是文人们共有的雅好。反倒是听说他家中连妾都未蓄，专心致志的守着发妻过日，为妻写了一首又一首的诗。听说蜀时因妻船，他特地走的山路。因山上轿夫不足，这位新使君大诗人脚着谢公屐徒步走在轿旁，还时不时向妻解说某个风景名称因何得来，曾有些什么诗人在此写过什么名句。也不知轿中人是怎样的天仙才女，能得大才如此钟。

乐韶歌听着，不由就又抬手挼了挼耳坠。

小姑娘便闷闷的，“……果然是他的派。”

——当年他似乎也是如此赢得她的芳心的。

便有人说起，大诗人这位妻怎样的名门望族——若非大诗人通过了吏试，名次取优前途无量，还攀不上这等名门闺秀呢。又说这位闺秀如何温婉贤淑，明明富贵，却勤俭持家敬奉先姑，安于贫困毫无怨尤。谁娶得这样的门女，不敬之之？

然而说着说着，便又有人提起——大诗人来夔州赴任路上，新作五首杂忆诗，诗中所咏之女似乎并不是他的妻——而更像是他年少时的初恋。

小姑娘越发气恼了，“他还有初恋？！”

然而待酒客们掏了新抄来的诗作传看、诵读时，她便默然了。

——那诗中所追忆之女，分明就是她。

她是刘穆之的初恋。

只不过她门第低微，不上他。他心知母亲必不会同意这门婚事，于是理智的斩。

然而小姑娘比他想象中更天真和执着些。他也尚在恋之中，不到藕断而丝不连。迟疑犹豫着，便铸了愧悔一生的后果。如今故地重来，他终于从愧悔中稍稍解脱来，开始追思往事了。

小姑娘又抱着蜷起来。

待酒客们换了旁的话题，才，“同他私奔时，我也并没有想要什么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