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坠里小姑娘悄悄抱怨，“这人怪气的好讨厌啊。”

乐正公淡淡的说，“山路难行，还有路。自己不认路，便寻认路之人引路。想走，总归能去。”

他们大约是她的至好友吧。

大概因为她失忆过的缘故，听那人说起以风为线、明月为钩的海上钓鳌客，说起访仙泛海二十年、银河而不识真仙的无缘人，说起蜃吐气为楼、鳌浮海为岛，说起落难的海客提着灯笼游走在暗的鬼市、十年后才知这城池坐落在鲸的肚里……不知不觉她便已失神，脑海中似有汹涌着涨起了。

瞿昙，香孤寒……

乐韶歌疑惑的看着他——是个书生。是个看似手无缚之力，然而气息与凡人大不一样的书生。

“公又为何来到人间界？”虽她转移了话题，但乐韶歌总觉着他已看穿了她的失忆。

乐韶歌：……

乐韶歌细细品味了一阵，记忆中似有梅绽放，血中似乎都沁了香。仿佛只差一步就能记起些什么——就能找到这个人在她心中留的东西，可搜寻良久，脑中依旧茫茫一片空白。

“当年为了写书，颇打探了一些。”

乐韶歌犹豫着要不要问问他写的书是什么——但直觉告诉她，不要问、不要看、不要让乐正公知！

那人审视着她，片刻后，似是面喜，“算不得旧识，萍相逢而已。听说姑娘同好友绝后，回家继承衣钵去了。今日竟有空闲来人间界游玩，想来家中事已解决了吧？”

看来这二人也并不是她恢复记忆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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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故事。”他扫了一乐正公，“七日之前有陨星坠落于此，宝光上彻于天。我恰在附近游历，觉得异宝降世，必有人来寻，我又要有好故事可写了。于是城。谁知等了七天，也只你们二人来，还不像是来寻宝的……”随即他又意有所指的一笑，“而且，此地路绕得很，我好像也不去了。”

“久违。”便同乐韶歌打招呼。

一面叹惋着，一面摇晃脑的离开了。

乐韶歌：……

“活到我这把岁数，谁还没有二三知？”乐韶歌对勾搭一词很是不满，“朋友之间不能称勾搭，该称结。”

她站在题诗前，心思却不由自主便飘回到说书人的故事里。

……像个游戏人间，以说书为乐的谪仙人。

小姑娘又在乐韶歌耳边叹，“你勾搭的人好多呀。”

那人似是恍然大悟，“多谢公指。”

——却是看见了乐正公。

“可他说的都是男人。”

“……？我们是旧识？”

但确实到很怀念——就像时光境迁之后追怀天不怕地不怕的年少轻狂时，充盈在心的受。

莫名的同乐正公对视了一阵。一笑，还是走上前来。

乐韶歌莫名便涌上些危机，慎重，“……公似是很熟悉我？”

便回找店家结账，临行前似是又想起些什么事，回对乐韶歌，“当年姑娘一曲《大韶》，瑰丽壮阔，令人毕生难忘。不料今日再见，却是这般小女儿姿态……虽各有妙，然而依在看，姑娘还是同瞿昙在一起时更光彩照人些。若终究喜照顾旁人，也还有香孤寒可选。可惜呀可惜，怎么就……”

乐韶歌：……

那人走近时，不知为何停住了脚步。

乐韶歌莫名其妙，“你就是女人啊。我朋友又不看男女的，他们碎嘴才专门只挑男人或者女人来说事。”

香孤寒。

那说书人似也察觉到什么，目光也不由看向她。中故事就顿了一顿，随即草率收尾，抛后一众起哄、追问的听客，便向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