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君的些许迂腐，反而激发了他的智力优越和推演。

看上家那人，沈公您应该也记得，便是一年多前文会上、跟公闹风波的侯方域侯公——家还记得，当时侯公试图向您和其他监生索贿，但是被您搅黄了。

却让李香君听得目瞪呆，樱桃小嘴嘟得圆的，都能一个鹌鹑了。

李香君心中一，有些忐忑，也觉得有些丢人，但机会难得，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了：

沈树人立刻不动声地追问：“他为何要这么？应该是侯家遇到了难吧？”

“让我来猜一猜，以侯家原本的境遇，虽然侯恂被狱数年，却也不至于担心生存。左良玉去年一直在用养寇自重向朝廷施压，希望朝廷把侯恂放来，官复原职，陛也有些动摇。所以正常况，侯家断然是没有突然加码讨好左良玉的必要。

后来他也迟迟没能凑足千金，这事儿便搁了数月。妈妈可怜我，倒也不着我尽快梳笼，允许我每日继续登台唱曲即可。

这段话，沈树人乍一听并不以为意，听着听着表却渐渐凝重，很快就意识到：这一切，貌似都跟自己导致的蝴蝶效应有关！

但他很能控制绪，抬手示意打住这个话题：“都是故人，不必说这些。还是说说李姑娘的事吧，你刚才不是说，有人要买你赠客？你若是不愿，我们可以想想办法。”

照《桃扇》，侯方域找阉党阮大铖够了银，就应该亲自上才对，现在居然要当礼送去，肯定是侯家的境遇比历史同期更惨、所以不得不结更多人拉他们一把吧？

沈树人侃侃而谈，全程并无表语气波动。

旁边事不关己的卞玉京，还有见多识广远远看戏的柳如是、顾眉，虽然不辨真假，但一看李香君的表，就知沈公猜中了。

李香君张了张嘴，却没有回答：“公，家虽然也知些一鳞半爪的消息，但那些话，都是侯方域那薄幸之人，向我解释、求我理解时说的。他既要赎我，无论我是否甘心，都不能卖于他。”

家虽居贱，不鄙夷无文武人，如今大明多难之秋，朝廷也确实需要武臣。可是，那些对朝廷不忠不义、割据养贼的军匪，家虽在贱籍，也羞与为伍，唉……世上竟有如此薄幸之人。”

“原本家丑不该外扬的。我等苦命之人，但凡能得贵客恩典，肯大价钱救火海，那都是造化，不该挑三拣四。

谁知，拖到去年年底，侯公忽然心意大变。他拉脸来，跟阉党败类阮大铖勾结，一凑足了银，甚至够直接给我赎。

沈公您这样的人中龙凤，几年也未必遇得到一个。去年我登台唱曲之后，也有些客人赏脸。妈妈便想攒局一个盛会，邀约贵宾为我梳笼……

“这有什么，你不说，我大致也能猜到。”沈树人笑了，本没把这困难放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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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以为他是为了我才自甘堕落，还不忍责备他。后来才听说，他竟是打算把家完璧赎、送给他的世好友、平贼将军左良玉为妾。

每天跟官场布局打的人，跟闺阁女比推演见识，碾压也是

不过，左良玉去年十一月诬陷弹劾了我，却被我实打实的平贼之功反驳得不攻自破。后来京中一连番调动，应该也是陛对左良玉不满。

所以连带着对被左良玉力保的侯恂也更加不满，愈发想要清洗侯家、敲山震虎让左良玉安分。侯家肯定是得到了消息，侯方域才这般不要脸、想送女求左良玉别抛弃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