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树人扭看去，刚才说话的工夫，码上第二、第三艘船也都靠岸了，从栈桥往卸客呢。

张煌言却似是想起了什么，连忙吩咐：“怎么才两匹？再让一匹来。”

张煌言如数家珍地答：“红夷教官在后面的船上，一会儿会让人安顿的。我这次带来了又一千支火，其中鸟铳六百，外面的杂牌火铳二百，斑鸠铳等红夷铳二百。

一个卫所有好几个千，都司则是更一级的“都指挥使司”，也是卫所的一把手。

“这次带来了多少资？我要的军械都齐了么？会说汉话的红夷教官也到了吧？”沈树人随问。

族中为此了不少银，有些还是问郑成功匀的，他给的价钱也还算公。

不过官方定价只是计算了材料的费用，也就是钢材和工折旧的钱，没算工匠的人工开支。

“左兄不是淝卫的么？这还真是意外之喜。”沈树人迎上去，三人一起叙旧。

而刀枪、棉甲之类，才是材料钱

张煌言在旁解说：“我这一年里，颇得史抚台照顾、赏识。这次见我自告奋勇到沦陷区官，他也是惜才，怕我有闪失，把左兄从黄总镇麾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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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转向沈树人：“刚才刚见面太兴奋，有个惊喜忘了和你说了——看后面这几条船上，来的是谁。”

沈树人称他左兄时，他也是慌忙摆手连称不敢：“末将早就觉得同知大人天纵英才、并非凡品。后来果然听说大人少年得中两榜士，前途无量。能与大人共事，是末将的荣幸。”

其实严格来说，也不算改换门。这边黄州地界以后光复了，也算是黄总镇的防区嘛。左兄从正规卫所调到团练，可以直接升任都司。立了功还能再升，咱也不算耽误人前程。”

沈树人这不能走正式政府采购的路，肯定享受不了那么低的报价。实际上鸟铳这加工复杂的武，工费会是材料费的数倍。

第二艘船是打着武官旗号的，来几十个训练有素的威武士卒，为首军官沈树人看着也有熟。

沈树人仔细分辨了一会儿，才认是去年初次在淝给史可法运粮时、跟他一起驱除贼的左雄。

甲胄方面，了几十副昂贵的红夷甲，还有三百来军中的铁札棉甲，一千副没有铁札的低价棉甲。火一共了六万多两银，甲胄更贵，这事儿多来几次，你家百万家产怕是也不住呐。”

自家兄弟，这些虚伪的话就不说了，今晚好好请你喝酒赏月叙旧，让亭林兄作陪——不过说好了啊，不许玩那些诗作对咏月的活。”

明末官方的火定价并不贵，照《两浙海防类考续编》，万历初年戚家军的采购，每支鸟铳材料费才九钱银。哪怕崇祯末年通货膨胀，最多也就三两。

说着，旁边沈福已经牵来两匹，伺候少爷和表少爷上。

刀枪这些自不用说，也给你补了一批良的，专门供咱自己的家丁手应该也够——你自己信里说的，黄州武库里那存货，够装备乡勇新兵应该够用的。

沈树人也不纠结，只是善意地：“罢了，即是如此，以后大家就以官职相称。左都司，这黄州团练卫，可就靠你了，我估计刘希尧秋收的时候就会寇，一些日常练、整顿军纪，也要靠你多些心。”

三人聊着，一边策回城，留码工人和家丁在那儿卸货清、装车转运。

张煌言介绍时，左雄小步快跑地过来见礼，看样对文武尊卑还是颇为忌惮。

左雄原本在正规军，现在调到团练，当然要升级。原本千和都司之间还有半级“守备”，也因此直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