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如果有一天我完成重建，我第一个谢的应该是当初那个勇于抗争的自己，我觉得那是最艰难的一个决定。因为推倒的废墟上总要重建什么，这是我们的意志在动我们向好发展，这或许也很难，但总归是我们一定会的事。可推倒呢？”

&esp;&esp;他说：“那完全是一个破坏行为，人很难有勇气、能想到要去摧毁自己原有的东西。”

&esp;&esp;“刘教授，最后的结果固然令人羡慕，但请不要吝啬您的经验。您完全可以在呈现新作的同时去表达……您曾愤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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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是的，林禹成非常清醒地知自己在什么。

&esp;&esp;他在摧毁。摧毁自己这么多年来关于德的信念，摧毁他和陈盛这么多年来积累的友谊，摧毁他在自己心中正义凛然的认知。

&esp;&esp;他一直知自己在学校里名声不好，可他压就不在乎。他觉得只要自己行得端、站得直，别人就是说破了天也伤不到他分毫。但从得知陈盛上朱茗的那一刻起，他知他将再也不能理直气壮地喊那句“我没错”了。

&esp;&esp;林禹成和朱茗在临近中午时离开了刘教授的工作室，带着三幅画的独家代理权合同。

&esp;&esp;他们几乎是一路小跑回到车里的，空调都没开就双双仰在座椅里傻乐。

&esp;&esp;林禹成其实还好，这也不是他第一次签合同，比这难的时候多得是，但是这次是他和朱茗合力签的，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esp;&esp;但朱茗是真的第一次见这个场面，早几个月前她一定不信，她居然和一个资产七千万但又平易近人的富二代一起，拿了鼎鼎大名的刘教授那幅《蛇女》的合同。

&esp;&esp;她很努力地压制自己，才没有尖叫声，只是不断嚷嚷：“我居然真的到了，我不会是经商的天才吧？我本来以为我就是来参观的，完全没想过还真能说上话。为什么呢？我明明不太会讲话的……”

&esp;&esp;她看向林禹成，里全是光：“我发现了，我在完全放松的环境好像会说的。可能是因为在刘教授和你面前吧——刘教授和我很多想法本来就很类似，我知她在说什么，她也知我在说什么。然后你的话，我们好像一直说话也比较接得上。”

&esp;&esp;林禹成笑笑地看她：“那其他人听你这话可要伤心了。”

&esp;&esp;“什么？”

&esp;&esp;“陈盛啊，还有你那些室友朋友什么的。”

&esp;&esp;“唔……但是本来也不是必须完全同频才能朋友的啊。然后陈盛的话……”朱茗说着说着皱了眉，她需要思考一，“陈盛就是不能陪我聊天吧，其他的还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