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外地的。要赶过来我的县城就到明天午了。于是我们就约定好，明天晚上八在我县城的百货大楼门前见面。对方知了我有已割的肾，就让我直接提肾去见他，并叮嘱我可别忘了在装肾的塑料袋冰块。

挂了电话，我手都是颤抖的。母亲也很激动和兴，平时不舍得钱买零，这回舍得四块钱给我买了一瓶营养快线，拧开盖，说：“拾儿，没看来你是大事的人！”我接过营养快线喝了一大，真甜，好喝，以前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东西，人类真是啥都会造，抹了一嘴，说：“我不是那叫唤的麻雀。我是一只沉稳的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飞冲天！”

我在三车后面的斗里坐着，天已暗了，晚风起了，到有些冷，掀起半边被将自裹住些，说：“我就看不惯王哈利那哄哄的的样。他家不是盖了个三层楼吗！咱家盖个四层的！”

我张刚要说自己的家地址，转念一想这样不妥，村里来个陌生人容易引起村民的注意，万一有关肾的事暴了麻烦就大了。于是我就说县城里百货大楼的位置，问对方能来不。

听了黄老狼的话，我的一颗心脏咯噔一，险些不过来气。

我懒得搭理母亲。很快在网上搜到了好多条求肾源的消息。便把联系电话记来。了网吧，找到一家话吧（专门给人提供打电话的公用场所），挨个打起记在纸上的电话。有的电话关机了，有的电话是空号。但终于有一个号码打通了。

回到村里，天已经黑透了。母亲已使得汗浃背，但顾不得先拐到家，而是直接去了村东的小卖。黄老狼问：“嫂，你这是啥去了，一汗跟洗的似的！”母亲说：“去了一趟城里办事。”“你要买啥东西？”“我不买东西，已经喝过营养快线了。我来取我的猪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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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怎么，你有肾源吗？”

一辆汽车响着喇叭，从三旁边疾驰过去，扬起一阵灰尘迷蒙，我掩住鼻，骂：“开个烂面包跟疯了似的！等钱过来俺买个轿车！三厢的那！再让你狂！”

黄老狼说：“我这儿也卖着营养快线，你咋不搁我这买？”母亲说：“你咋恁些废话呢！我搁城里时喝的，难打电话让你给我送过去！快儿，别墨迹！”黄老狼说：“嫂，不瞒你说，你的猪肾我给你煮着吃了！”

“要！你在哪里啊？”

“嫂！你瞅你这样吧！不就一颗猪肾！我吃了能咋！大不了再给你买一颗！算了，不跟你开玩笑了，你的猪肾还在冰箱里放着呢！我才不稀罕吃它！”黄老狼显得不满地嘟囔，走过去将冰箱掀开，取一个冻得梆梆塑料包裹，递给母亲了，说：“以后有啥东西别往我这儿放了啊！万一给你丢了你还不得跟我拼命！”

我激动得声音有些哆嗦：“是……是买肾的不？”

“甭才多大一儿，都怀了！让他娶了二妮，二妮给他带个孩，多省事儿！”

“有一个，你要不要？”

还得回去一趟取肾。肾还在黄老狼家的小卖里放着。

“啥？！”母亲俩手拍猛一蹦，喊的响聒耳朵，跟炸了似的，珠瞪得要吃人：“你个臭，给我吃了啥！嘴咋恁贱！”

二妮才多大一儿啊！”我到十分不满。

母亲蹬起三车来，明显比之前更有劲。一路上没见她脸上的笑容消失过。努力蹬着三车上去大堤后，她着气说：“拾儿啊！三四十万啊！对咱家来说啥概念！有了钱咱啥？”

从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厚重声音：“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