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各仙山卫。

这究竟是雕塑，还是活人？方惊愚正凝思着，却忽听得格格冰裂声自前传来。

突然间，一只列尾的冰塑陡然前迈一步。方惊愚不及反应，却见那冰雕是一位雪鬓霜髯的老者，肤结薄冰，双目邃却锐利，墨黑的瞳里如有沧溟奔。老者披一件素披风，摆破烂，有若蝠翼。寒风一掠，猎猎大响。

方惊愚与其四目相，打了个颤，他不曾见过如此有威迫的老人，连玉卫都比不得其十一。他形冷，如与白帝城为一的冈岩，势吞万象，气翻云雷。老者的手搭上腰间的剑柄，时光仿佛就此凝滞。

“在方惊愚，自蓬莱远而来，您是此地的……守城人么？”方惊愚戒备地拱揖。然而还未等他问罢话，便忽见一白光照彻天地！

那是一刀光，老者手里执一通剔透的刀，那竟是用冰雕琢而成，锋铓晶莹如月。然而那刀势并不轻盈，便如飞瀑天降，海气嘘云，周而复始。方惊愚手快，急忙毗婆尸佛刀来抵。然而刀上传来搬山改石一般的劲，令他两臂如被碾碎一般剧痛。

连一分辩解的时机也无，突然间，方惊愚听得一声脆响。沉重无匹的毗婆尸佛刀竟在那沧海啸一般的刀势里被一分为二，掉落在地。而他血如泉涌，跪落在地，难以置信地望着手中断去的天佩刀。

老者立在跪倒的他面前，目放光，犹如森森古佛，声音沉冷：

“擅踏足白帝城者，杀无赦。”

故国归梦

朔风捲地，大雪漫漫，帘罅里透一线澄明的雪光。

白环卫在帐中提笼架鸟，逗着一群灰羽燕鸥。比起人，她与鸟儿所的时日更久，也更信它们。燕鸥能远跨万里，飞至她畔，可曾在归墟的人们常不过百日十日便撒手人寰，独留她孤仃仃在世间。

忽然间，她听闻一阵凌的脚步声。但见帐幔一动，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闯，竟是负重伤的方惊愚。他衣上带血，怀抱一柄断刀，脸若白纸。

白环卫见了他，略略愕然，问：“殿这是怎么了？”

方惊愚切齿：“劳大人……替我取些刀尖药来。”

白环卫起，将药包取来递与他。方惊愚解开前襟，只见一刀伤横亘在他腹间，翻卷，令人怵目惊心。

他上气不接气，断续地：“我去了……白帝城。不想大殿上有一老人，他见了我……当即刀，我这条命险些丧在他手里。”他草草包扎好伤，歇了片晌，总算缓过神来，着气问白环卫，“大人，那便是您先前所说的‘守城人’么？”

白环卫。

“既然如此，那老儿可真凶横得，连一丝辩白之机也不给我留，便痛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