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玦卫和言大人皆故，咱们一群散卒，同玉卫锋便是以卵击石，你还嫌咱们人死得不够么？”有人叱骂，又有人在旁向方惊愚哄闹，“这厮来了瀛洲后便接二连三闹事端，教咱们雷泽营遭殃，不如将他扭送至青玉膏，教玉卫对咱们网开一面，既往不咎。”

方惊愚此时却前迈一步。众军士不由得退却，慑于其为白帝之的威迫。只听他淡淡：

“不必你们送我去。五日后，我将独前去青玉膏山，与玉卫搦战。”

这话便似一惊雷，在人丛里炸开。要独自赶往青玉膏，同那仙山卫里的面人战？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军吏们面面相看，哑无言。此时方惊愚忽吊眉睁，“倒是你们，一个个吭哧蹩肚的，恁地没志气！我听人讲了，以前玉玦卫世，言信便挑大梁，而今言信谢世，你们却没一个敢上，还有脸称自己作义军么？”

许多人被他训得羞窘难当，然而也有刺儿的，来招呼旁人：“弟兄们，别同他费津唾，捉住这大话虫，将他直送至青玉膏！”

方惊愚却：“即便将我送至青玉膏，你们也只会是一辈受人鱼的舆隶。玉卫哪会许你们玉锦衣？若不揭竿，瀛洲的雨永不会歇！”

他光剑，剑光纵横，如星如日，在雨中格外烁目，仿佛能劈破穹一般。方惊愚擎着这剑，向天举，胆气横生，厉喝：

“来啊，有的便和我比试，若有能败我者，我就让你们拿去玉卫跟前！”

如瀑暴雨里，他立于人之中，似蓄势待发的猛狮。雷泽营众人慑于其胆魄，在这青年面前，他们总有屈膝拜的冲动，望着他仿佛便见到了百年前的白帝。

船栈上很快扎大幄帐，上披桐油布，里风灯，比试便在其中开始。方惊愚手握光剑，军吏们一个个，人人审慎地望着这位白帝之，不知他要卖甚关。兵丁们在帐外鬼鬼脑地集议：“咱们一个个殴他，打折他手脚，将他用麻绳捆了，当即送到玉卫跟前！”

然而一帐，见方惊愚端严毕备，一柄光剑使得四生风，寒光零，兵丁们便都似阉一般失了神。

雷泽营里有一大块，手脚，人称“旗杆”，然而这旗杆上了，左右也不落，腰膀圆，十足的狗熊样。在他面前，方惊愚便似一草杆般瘦弱。旗杆早瞧不惯被人众星拱月般簇着的方惊愚，只觉这人乔模乔样，此时了帐后，大喝一声：“兀那小，老来会会你！”

旗杆抄一柄刀直扑而上，大开大合，连斩几刀，然而方惊愚信手去接，便轻而易举化其攻势，似闲信步一般。

旗杆脸上涨一层薄汗，只听方惊愚：“你这一虎力，不去对付玉卫，倒反要去他手的脚夫，实是可惜了。”

“那又如何，俺旗杆从不打无胜算之仗！”

“有无胜算，都是自己争来的。不去碰碰，怎知自己是卵是石？”方惊愚。

旗杆得了教训，脸抹了山椒末一般，又红又辣，左打右砍皆不中，他索脚一，倒在船栈上，卖个破绽，然而袖里却悄悄摸定一只飞叉，打算偷袭。

谁知方惊愚却：“有这等作心思，不如放在玉卫上。”说着便一脚踢他。

旗杆一蹿了起来，浑火烧火燎似的。方惊愚说：“虽说你是猾，看来还是远远比不得我家工狡诈。”

于是旗杆不敢再在他面前久留，这人在雷泽营中号称力敌千钧，然而此时只得抱鼠窜，教雷泽营军士们目目相觑。

这时又有人站来，叫：“既然殿不义，便也别怪咱们不仁了！”

说着，那人端起一只火盆架，将一只铁火盆劈盖脸地向方惊愚砸来。

有人叫：“蠢贼，烧着船怎么办？”

但那火盆已然飞，向方惊愚压而来，红的炭火气人。只见方惊愚不慌不忙，剑如风，在空里凛冽一闪，先将那盆用剑刃稳当接，再将炭块兜住。众人惊奇发现，木炭掉来时竟已成了细碎渣滓，是方惊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切碎的。

“好俊的剑法！”

便是有心同他作对的军丁也不由得大声喝采，这时众人才正视这青年，不将他再视作一绣枕。

采声里，人丛中又走一将士，浑披挂，铁札筒袖，端一柄白蜡枪向方惊愚杀来。

方惊愚依然从容，在与那将士接锋时从其畔一闪而过，剑刃如觅蛱蝶，轻灵翻飞。一刹间，将士浑札甲四分五裂，绽裂开来。他的剑迅、巧而利，技艺惊人，于是众人又喝一声采：“好！”

司晨立在一旁，怔怔望着这一切，方惊愚像是将他们的血燃了。不知自何时起，兵丁们里重燃战意，而这一幕兴许在许久之前也曾上演过。

方惊愚气息丝毫不，稳如泰山，他向其余人勾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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