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计，宛若恶犬般扑地爬，朝着风撕咬怒吼，像在与看不见的幽魂搏斗。方惊愚被他折磨得没了脾气，心，自己是将个大麻烦迎了门！

楚狂还不会认字，任方惊愚如何手把手地教他，他如何绞尽脑，也只会写一到四这四个字，因他只会画横杠。对方惊愚悉心传授的笔画写法，他也是左耳右耳。兴许是脑受了伤的缘故，那些字在楚狂前便似活起来了一般，在他前舞蹈、扭曲，使他没法同常人般念书学字。

方惊愚自然不知他的苦衷，只是叹息：“你既这样不用心习字，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又该怎么办？”

连小椒那样的钝脑也能靠着老老实实地抄字册习字，他不信楚狂不到。然而方惊愚一垂眸，却见楚狂趴在地上用木枝画着画，一副不亦乐乎的模样，便气不打一来，哀其不争，冷冷地：

“你听见我说的话了么？”

楚狂仰起一张满是灰尘的脸，喜颠颠地笑，“听见了。可是主，不会写名字也不打，会画画不便成了？”

他让开，让方惊愚望见他在地上画的画儿：一只小狗，一条小鱼。方惊愚指着那画问：“这是什么？”

楚狂指着那条鱼儿，又指了指方惊愚。接着又着那小狗，指尖转向自己。他向方惊愚齿一笑：

“是我和你。”

休沐的日飞一样地过去。律规，方惊愚与小椒该去蓬莱府应卯了。

然而到了上值的那一日，小椒哭丧着脸，卷着芦被在院里撒泼打，大叫：

“我不要去应卯，我不去！”

方惊愚揪住被卷的一，使力摊开，冷声：“你不去蓬莱府，便只得被裁汰，哪有工钱领？没有工钱，你怎样吃饭？”

“我愿在家里写字，一日抄十本字册！”小椒泪汪汪地，“一个好端端的人，为何要去上班？”

楚狂在一旁蹲着看闹，一面用木枝在地上扒拉着画画，画的是一只大王八盖着小王八。当方惊愚黑着脸走过来，问他在画甚的时候，他说：“写生。”于是方惊愚毫不客气地自房里取三十余斤重的铁链，锁他上。当楚狂恼怒狂叫着问方惊愚此举的缘由时，他说：“拴狗。”于是楚狂不服，起来同他厮打，一时间，方家小院里闹作一团，飞狗。

好不容易折腾毕了，小椒被上一件绉的红布衫，涕泗横，跪坐在院里听方惊愚的训。方惊愚踱着步，黑着一张脸：

“咱们早该上值去了！是玉印卫见咱们上回捕得‘阎罗王’踪迹，又见咱们同‘阎罗王’厮斗，受了些伤，我也去随她在演武场习了半月的刀，才准咱们多过几天小日月。如今再延去，怕是万万不成了。你既明白这理，便随我一起去罢，现今过去还能赶上卯。”

小椒自然也明白他说的理，于是挂着一张苦瓜脸慢慢爬起来，拿起串珠链垂丧气地跟在他后。

然而两人还未门，却听得院门外一阵喧阗。有人杀猪似的惨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