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祖宗堂，只见神龛上一儿摆历代祖先的神牌，墙上漆得赤红，写着两大字，方惊愚勉认着字，念：“赤……死。”实在不会念了，便问方悯圣，“哥，这上写的是什么？”

方悯圣答：“是方家的祖训，‘先赤胆死，竭忠事帝躬。’方家祖祖辈辈皆怀丹心赤血，为蓬莱仙家尽忠。”

他说这话时神凝重，教方惊愚心里也不禁肃几分：“悯圣哥将来也是要仙山卫，事君报国么？”

方悯圣笑：“那自然了。方家世代卫守蓬莱，我也要为此竭力尽智。”

这话教方惊愚肃然起敬，他虽手脚不便，却也想似方悯圣这般抱楚之，将来奉公卫国。两人扫净祠堂，拜罢祖先，便了门去习剑。

武场灰陶盖，墙上落着几刀痕，寂静无人。方惊愚同兄拆招，两合便倒了个四仰八叉，不禁哀叫：

“哥，你这般厉害，我什么时候能赶上你？”

方悯圣收剑鞘，微笑，“我才不算得厉害，若说厉害的话，常来府里的靺鞨卫伯伯才算是呢。你见过他么？”

方惊愚努力回忆了一，想起靺鞨卫生得裁瘦小，似个佝背老猿，然而手脚却极是灵便，袖炮、铁蒺藜、挑针……百般暗使得，老猾，诡计层不穷，哪怕是琅玕卫也需畏其三分。于是他了。

方悯圣：“爹在仙山卫里仅列第八名，在他前还有七人。若是了仙山卫，便是同常人有了云泥之别，我还差得远呢。”

“连悯圣哥都差得远，那我更是今生无望啦。”方惊愚丧气地。他勉力站起，却又摔了个四脚朝天。方悯圣收了剑，走过来看了看他的膝脚，见其两青紫红，足足大了一倍，又凸着几棱，遂忧心，“你的怎这般？”

方惊愚挣扎，羞赧，“没事儿，这两日心练剑，练得急了些，跌了好几回跤。”

“你别练了，我让人拿些药曲草来敷了，早些消。”

然而方惊愚却不肯，倔着要同方悯圣练剑。方悯圣无奈，便背他到府中竹园边，跑回房里拿了药膏，给他脚细细抹上，又递了一只布包给他。

“这是什么？”方惊愚接过布包，大惑不解。

解开布一看，却是一柄竹木的简易小弓，方悯圣笑，“你既不便跑动，便来练练艺，反正便当是习习跪、坐。这弓是我的，虽是力弓，练不得气力，且弓轻不易勾弦，不大易，你若肯苦，练得得心应手了，倒能掌得一手好本事。”

一阵清风拂来，竹叶沙沙相撞，仿若接甲刃，万千碧叶飘落。方悯圣为方惊愚示范，引弓而。方惊愚望见他手上仍着那枚黄澄澄的玉扳指，心里一。一弦响后，箭矢离弦而，却没中半空飘落的竹叶，歪斜着落到了一枚竹竿上。方悯圣笑，“我就是艺不，见笑了。”

方惊愚却摇，在他心里，兄便似天中星斗，区区一瑕疵，哪儿会损了其粲然光辉？他对那竹弓不释手，反复把玩，又拉了一会儿弓，可惜没一箭能穿叶。方悯圣看看日，，“时辰也不早了，午爹要我随先生温习四书，约莫不得闲了，我先背你回房去。”

“哥，我自个儿回去便是了，我还想在这耍耍呢。”方惊愚执拗，方悯圣看他持，只好作罢，解上的直领披风披在他上，又叮嘱了几句，要他小心受寒。

待方悯圣走后，方惊愚又练了一会儿箭，小心地将竹弓用白布包好，慢腾腾地起。他走到院墙边，左顾右盼，见四并无家丁，便提着一炁，踩着石慢慢攀上火砖墙去，翻方府。

午后天睄窕，乌云雨，穹似泼墨。自学会走跑后，方惊愚便变作了一只小泼猴，对府外的一切充满好奇，时不时溜去玩耍。兄虽忧心他安危，时时喝止，可他偏不听从，依然四跑。

方惊愚心里昂扬，竟不觉脚酸痛，步跑到府后的坡垴上，他望见一片赤箭海迎风起浪，在昏晦的天穹如火红毡毯。于是他坐在树墩上，张目远眺。在这里能看见环抱蓬莱的漆黑溟海，一石桥如细虹般向海面延展，桃源石门黑沉沉地锁住山的通路，无数阍吏巡行，铠甲银光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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