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不足六平米，四面白墙，没有窗。

对面坐了两个人，面目模糊。

大灯迎面照在脸上，金黄的光，小太一般的温。

沉青睁不开，五指蜷起，指甲掐手心忍耐。

一冷男声，“姓名。”

“沉青。”

“知为什么叫你来吗？”换成另一稍柔和的女声。

座椅上一个风，源源不断往送冷风。

“不知。”沉青牙关轻颤。

她上周去星级酒店演奏钢琴，顺走了行政酒廊的咖啡和糖包，不是她想偷东西，她只是太饿了，需要咖啡因，需要糖，可是她没有钱。

冷掉的咖啡，最终只能倒槽，不如倒她的胃里，是吧？

那两小包糖，延续了她两天的生命。

她过很多错事，再久远一些，伪造四叔签名去银行查账，偷拍二姑和几个男人，她发誓，她只是为了自保，绝没有想坏事。

还有什么？

沉青记不清了。

八月份的天气，走在太底浑冒汗，坐在凉的室却冷得发抖。

她没有手表，不知自己待了多久。

又冷，又困，大灯打在脸上，是她唯一的源。

沉青涸的嘴，不记得这是第几问询。

对面的警察起为她倒温，“冷？”

沉青。

她容貌清丽，肤白皙，发束成低尾，穿一件棉麻白衬衫，半旧的淡蓝仔，磨损到裂的运动鞋，最普通的打工人装扮。

不，她不如打工人。

她负债，是被执行人。

女声问：“你和丝韵公司是什么关系？”

沉青垂脸，“法人。”

准确一，是前法人。

丝韵国际是父亲留的公司，父亲过世后，公司归四叔沉彬经营。

沉青毕业后到公司学习，没多久公司破产，沉彬跑路了，负债推给她，她最后才知自己是法人。

她没有抬起脸，听见对面翻阅纸张的沙沙声，键盘敲击的嗒嗒声。

心脏像关在笼中的小兽，往四面八方撞墙。

房间更寂静了。

“从我们的角度，也很同你，但这是程序。”

“我明白。”沉青咙哽了，落了一滴泪。

那男声似乎温和，“沉青，你任法人期间参与过哪些决策？”

沉青在丝韵公司的公司挂闲职，权限额度不超过五万元，最多批一批礼品采购和办公用品，私章还不在她手上。

她终于抬起脸，红着圈，“没有，没有参与过，我是被陷害的。”

“要讲证据。”

“我会找到的。”她说。

“证据显示，上月1号，你个人账收款500万，请解释额资金来源。”

“什么？”沉青惊得要站起来，却站不起来。

她吃泡面，睡楼，打零工要结现金，所有的账都被冻结，不能坐铁，不能乘飞机。

她哪里来的500万？

沉青茫然，“什么个人账有500万，我的账号全被冻结了。”

“你在香港的账。”

“我没有，我不知，我不能境。”

“这笔资金由你的账收款，一周后转至境外。”

转转，资金走一遍，完成一个栽赃的闭环。

沉青问：“汇款人是谁？”

“空壳公司。”

“谁要害我？”

结束24小时问询，沉青恢复自由。

并不是完全自由，况不乐观，她需要合调查，找到证据洗清嫌疑，否则……

她不敢想。

傍晚的风将人烘烤，风，刷上糖，变成案板上的鸭，千刀万剐切薄片，面一卷，就是丰盛的晚餐。

沉青吃了一顿饱饭，用她最后的150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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