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你是你，裴瑾是裴瑾，我从来没有混淆过。”

他：“可我不敢赌。”

姜姒走的脚步停住, 许久未曾听他这么唤她，一时间不由地有些恍神。

“万一你真的要……”青年顿了顿，将那两个字略过，语气艰涩，“我不想放你走，却也不想罔顾你的意愿。”

“夜了, 你不说话，我就继续去睡了。”她, 转作势要走。

她也是后来才知，其实当初林将军本没打算派他去未城，毕竟是邻邯山关的城池，没必要冒着损失一名可坐镇州军的大将的风险。

姜姒：“就只有这个吗？”

就在姜姒以为门外的青年会继续沉默时，他却缓缓开，提起的却是几件听起来似乎毫不相的事。

姜姒默了默，解释：“因为多年谊，而且陆氏又未得逞，就算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她不知？

“我曾经听见姜府丫鬟说，姜家二小和裴家三公自幼青梅竹，谊厚无人能及。”

最讨厌误解的她很脆地直言：“那是很久之前写的, 和现在无关。”

“你觉得我会是非不分，你觉得我会迁怒无法主的人，你觉得我会在真相还没有完全明朗的时候就胡给人在心底定罪……”姜姒抿了抿，轻声了事实，“归结底，其实就是不相信这原本就是个错误的婚约。”

“阿姒。”

他继续：“当初陆氏作祟，阿姒之所以不追究到官府，是因为裴瑾。”语气笃定。

门外传来声音，“我知。”

“后来在汾，有人说，同样都是表哥，都姓裴，但毕竟是不同的人，不能混淆。”

她垂眸望向地面，喃喃：“你本就不相信我。”

“我不敢赌那个可能，即使只有万分之一。阿姒，如果有办法可以将那万分之一抹除，我宁愿……”

“墨迹涸褪，是很久之前写的, 我知。”

事实上，是裴珏自己主动请的缨。

门外的青年沉默不语。

他竟是一直都把它带在上？姜姒蹙眉。

姜姒一怔。

姜姒蹙眉，略一琢磨，大概能猜说这话的应该是她那个惯挑拨离间的五妹姜沁。

既然都知，她忍不住：“那你……”

隔着一门，她只能望见他玉立映在门纱上的影，影影绰绰。

姜姒打断了他的话，“所以去未城抓人就是你想来的办法？即使危险到命也许不保”

姜姒闻言，惊愕地睁大了。

话音落，屋屋外一片寂静，只余珠砸落地面溅起的声，淅淅沥沥。

可原以为青年是因为这件事生了误会才突然离开的她, 却听见他低声：“我知。”

可这样不对。

青年缓缓：“当时我在想，明明我和阿姒也算是青梅竹，为何无人提起？但是无碍，来日方。”

直到后的声音将她唤住。

他是不想让她担心, 但以小窥大，是不是只要是有可能让她绪波动的事，他都会这么？就因为认为这样是对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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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立在错误之上的，如同海市蜃楼，才会心有惶恐。

一步, 两步。

“那封信里的和离书是我拿走的。”裴珏的声线微低。

话甫一，她觉得这个“多年谊”听起来似是容易引人误会，又补充了句，“毕竟喊了很多年的表哥。”

门外的青年似是想解释，但再次被她打断。

但青年却低声：“可我一度期盼着你将我二人混淆。”

姜姒愣了愣。

青年的声音很轻。

她“嗯”了一声。

后传来纸张翻动的细小声。

“信封压底未动，是被人无意遗忘的，我知。”